“如今外頭天寒地凍的,大雪蓋地,再過些時日就是年關了,這路上的行人商賈難免也就多了起來。”

“這夥賊人想趁著這機會大撈一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元知州不必自責。”

元正平還沒怎麼解釋,徐章就先替他把話給圓了。

元正平訕訕笑著說道:“經略相公心如明鏡,下官佩服。”神情略有幾分尷尬。

徐章笑著道:“昨日遭遇賊寇襲擊,幸得麾下親衛捨命相護,徐某和內子才得以安然無恙,只是有不少親衛兄弟都因此受了重傷,故此可能要勞煩元知州,在陝州多打擾知州一些時日了!”

元正平極力壓制著心底的狂喜,忙道:“經略相公這就見外了,經略相公能夠在陝州多留一些時日,是陝州的幸事,也是下官的幸事。”

“昨日下官已經命人將落腳的地方收拾出來了,城裡擅治外傷的郎中也找來不少,都已經暫時安置下來,藥材方面,也準備了許多,下官已經聯絡上了附近州縣的同僚,若是不夠的話,雖是都可以從他們那兒調撥過來。”

徐章在陝州多留一日,元正平就能在徐章面前多漏一次臉,只要刷臉的機會增多了,就不愁不能在徐章面前留下好印象了。

元正平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機智,昨日在見到拿著徐章的名帖登門的孫平寇,知道徐章等人遭遇之後,沒有傻乎乎火急火燎的立即帶著人前去迎接,而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張羅布置妥當。

“知州辦事細膩周到,想必陝州在知州的治下,也必然是一派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繁榮安定的景象。”

“經略相公謬讚了,下官慚愧,在陝州知州之位上,一坐便是五年,卻未能做出什麼利國利民的功績來!”

元正平十分謙虛的道,可眼底的喜悅,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徐章繼續道:“如今隊伍裡頭還有不少傷員,外頭天氣又冷,咱們不如等安置下來了在詳談?”

元正平趕忙露出惶恐之色,再度拱手躬身道:“經略相公見諒,是下官有欠考慮了,咱們這就動身,先回城再說!”

話語間還帶著濃濃的歉意。

“那就勞煩元知州在前頭引路了!”

“能為經略相公引路,是下官的榮幸!”

······

眾人繼續向西,元知縣騎馬走在徐章身邊,小心翼翼的和徐章說著話,拉著韁繩的手纂的緊緊的,掌心之中已然冒出了不少汗珠。

好在這麼些年官坐下來,元正平也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的初生牛犢了,養氣功夫還勉強過得去,沒有在徐章面前失態。

眾人趕到陝州城時,已經將近午時了。

有元正平帶路,進城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元正平安排的宅子面前。

下了馬車,看著面前兩座石獅子壓門,規模明顯不小的宅子,徐章看向元正平的目光之中,已經帶上了幾分詢問之色。

元正平忙解釋道:“經略相公明鑑,這座宅子本是城中一大戶的宅邸,因著前些年那家大戶舉家遷去了長安,便空了下來,後面被下官買下,打算攢在手裡,等價錢合適了再出手。”

“如今正好拿來招待經略相公!”

徐章笑著拱手道:“元知州有心了!”

元正平很是識趣,把人帶到了地方,就趕緊和徐章告辭了,說等徐章安頓好了再過來拜訪。

徐章也沒有挽留。

徐章走到馬車邊上,親自扶著肚子規模已經不小的明蘭下了馬車,很是溫柔的替明蘭帶上帽子,親自扶著明蘭從中門進了宅子裡頭。

五進的大宅子,住下百多人完全不成問題。

徐章和明蘭自然住進了主屋。

一應傷兵都安置在後院,女使婆子們和女護衛們都住在徐章還有明蘭附近,其他的親衛和車伕們都分散住了下來。

宅子裡頭原本就有元正平留下的僕役。

元正平剛走,六個郎中就被送了過來,徐章讓他們配合楊郎中一道給傷員們重新處理傷勢。

那個重傷昏迷的親衛,今日早間的時候就醒了,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可若是想要傷勢好轉的話,還得靜養上一段時間才行。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翠蓮就帶著一眾廚娘們開始準備午飯了,元正平準備的確實周到,廚房裡頭,各種食材都備的滿滿當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