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盛家,徐章就覺得盛家上下的氛圍有些不大對勁,甚至於仔細一回想,先前長柏叫住他的時候,神情就有些不大對勁。

“怎麼了這是?”徐章忍不住問道。

長柏面色微沉,說道:“長梧堂兄家中出了事,堂嫂不慎錯用了寒涼之物,腹中的孩兒,已經······”

徐章確實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驚訝到了。

“怎麼可能?”

何氏懷孕不過數月功夫,這也是她和長梧第一個孩子,何氏簡直不要太小心,每日都在家中小心養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而且家裡頭伺候的女使婆子們,不是從宥陽老家帶過來的家中老人,就是長柏的媳婦海氏幫忙張羅安排的人手,都是些極當用且信得過的。

好不容易捱過了頭三個月的時間,過了最容易落胎的時間段,怎麼就忽然又錯用了寒涼之物呢?

徐章心裡頭驚疑不定,忽然想到了一人。

“哎!”

前頭的盛紘嘆息一聲,感慨道:“也許是命該如此吧!”

儘管已經經歷了林噙霜和墨蘭的逼婚事件,可盛紘卻還是不怎麼長記性。

“長梧家中伺候的女士婆子們,不乏有那等經驗豐富的老嬤嬤,聽說何表嫂吃不慣北邊的吃食,連廚娘都是特意從宥陽老家帶過來的,按理來說,不該犯這樣的低階錯誤才是!”

徐章冷靜的分析,還有幾分不解的問長柏。

長柏神色有些黯然,他和長梧是堂兄弟,他們盛家的人丁又單薄,二房這邊就長柏和長楓還有長榕三兄弟,大房那邊,只有長松和長梧兩兄弟。

至於跟著大房同在有氧老家的三房,家業未興不說,人丁也單薄的緊,如今還是靠著大房的救濟才勉力支撐。

“不是家裡的廚娘,昨日堂嫂去城外普濟寺禮佛,在寺裡用了一頓素齋,不想正是這頓素齋······”

長柏的話音還沒落下,走在前頭的盛紘就是重重一聲悶哼:“什麼普濟寺!”

“也不知供奉的什麼邪神淫祀,竟連一份素齋也能弄出岔子來,改日定要到太常寺好好參他一本!”

盛紘越說越氣,盛紘和盛維自小一塊兒長大,成家之後,雖然各奔東西,卻一直沒有斷來往,堂兄弟之間關係也一直很好。

長梧也被盛紘視作自家子侄,如今自家好好的一個侄孫,竟因為普濟寺的一頓素齋,就這麼沒了,連來到人世的機會都沒有,可想而知,盛紘的心中到底有多憤怒。

“禮佛?”

沒有理會盛紘的怒罵,聽到長柏的話,徐章眉梢卻忽的一挑。

大宋自開國立朝以來,雖未推行崇道抑佛之舉,可歷代帝王,信奉的都是道教,舉國上下,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也大多都是崇通道教的。

城南的三清觀,香火之鼎盛,便是位於內城的大相國寺等佛寺廟宇都無法與之相比。

普濟寺!

與三清觀一樣同在城南,可若是論起香火的話,卻遠遠不如三清觀。

就是普濟寺裡頭供奉的送子觀音了,是以平日裡去普濟寺的大多都是些渴望得子,好母憑子貴,讓自己在夫家站穩腳跟的年輕婦人。

尋常婦人去城外的普濟寺進香添燈油,祈求神靈菩薩保佑他一舉得男,倒也不算太過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