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的話說到這裡,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何四九搖搖頭道:“哥哥這杯酒,還真是不好喝呀!”

徐章又復端起酒杯,敬何四九道:“若是此事當真被林指使攬下了,屆時就要勞煩兄弟,多多費心了。”

何四九不再猶豫,端起酒杯,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

“既然哥哥這般信任四九,若是這差事兒倒是真的落到皇城司頭上,四九定向林指使主動請纓,竭力替哥哥查清此事。”

徐章臉上露出笑容:“那為兄就在這兒先謝過兄弟了!”

“來,兄弟,乾了這杯!”

“幹!”二人舉杯互敬,抬袖遮面,仰頭一飲而盡。

······

西京、洛陽。

一處富麗堂皇的豪華大宅之中。

佈置的極為考究的書房內。

一中年男子正伏案奮筆疾書。

忽的門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一個四五十歲模樣,做管事兒打扮的中年人微微佝僂著身子走進了書房。

見男人正在奮筆疾書,管事兒並未開口打擾,而是靜候一旁,待到中年男人提筆收鋒,將手中豪筆擱在筆架之上,才衝著男人躬身拱手施禮問安。

“何事?”中年男人頭也沒抬,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得意佳作,一邊不住在心中品評起來,自我感覺極好。

“大爺,是孟州的事!”管事兒低聲達到。

中年男人臉上神情一僵,抬眼看著管事兒:“孟州的事兒,不是已經了了嗎?”

管事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確實是了了,首尾也早已經清了,可這事兒沒有咱們想的那麼簡單,小的已經查清楚了,那漕幫的背後,是永平侯給他們做靠山。”

“永平侯?”中年男子臉上神情再度出現變化:“怎麼會是他?”語氣之中也帶著濃濃的錯愕。

管事兒道:“回大爺,這次漕幫所運的貨物,皆是出自青山商會,而青山商會乃是永平侯之父徐青山一手所創。”

管事兒話說的雖然不多,可意思傳達的極其到位。

“如今永平侯出任大理寺卿,管的正是刑獄訴訟,相比刑部和孟州知州和孟州衙門上下,以及咱們京東路的那位提刑按察使,定然是要賣永平侯幾分薄面的。”

管事兒的話說的不疾不徐,卻猶如一把鈍刀,慢慢的插進中年男人的身體裡。

“是了,若是旁人,還有幾分轉圜的餘地,可這是徐章父親的產業,那不就是永平侯府的東西,這個孽障,不就相當於是虎口奪食,從永平侯府嘴巴里搶飯吃?”

中年男子頓時氣急,也顧不得欣賞自己的得意佳作了,當即便被氣的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像頭憤怒的獅子一樣,對著外頭喝道:“來人!”

“去把那個孽障給給老子帶過來!”

“現在,立刻,馬上就去!”

小廝剛剛進門,舊件中年男子暴跳如雷的指著門外,拉長了脖子厲聲高喝,瞧那模樣,顯然是動了真怒。

小廝不敢怠慢,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