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徑直走到馬車邊上,走至各自的坐騎旁,拉著馬鞍踩著馬鐙縱身一躍便翻身上了馬,自小廝手中接過韁繩。

三人並排策馬而行,循著長街,徐徐朝著城西而去,苗氏的馬車緊跟在後頭。

王破敵帶著幾個護衛跟在馬車左右和後頭。

“對了,怎麼不見二弟?”

走了一截路,激動的心緒已經有了些許平復的許貞這才想起來沒有看到自家二弟許圭。

長柏已經將目光看向徐章。

徐章道:“近些時日,仲遊怕是都沒得空閒了。”

許貞疑惑的問:“恩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二弟還有什麼好忙的?”

“咳咳!”徐章乾咳兩聲,說道:“半月前恩科結束,我瞧仲遊身子骨有些虛弱,半點不似吾等男兒大丈夫,便做主將他送去城外大營裡頭,和新募的將士們一道訓練。”

許貞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想起了昔日在白鹿洞書院時,徐章委託顧二監督自己習武強身的往事。

“二弟自小體弱,手無縛雞之力,神武軍的訓練那麼苦!他竟也能堅持的住?”

許貞雖然沒當過兵,但也知道當兵的苦,尤其是徐章手底下神武軍的兵。

“堅持不住又能如何?還不是得堅持!”

徐章這話說的風輕雲淡,可許貞卻眉梢輕顫了一下。

不用徐章細緻的說出來,許貞已經能夠想象得到,許圭在軍營裡頭過得是怎樣的苦日子。

“不過你家仲遊的適應能力還不錯,頭幾日還有些叫苦叫累,這才過去半個月不到,好像有些樂在其中的意思!”

許貞道:“許家本就是寒門,我和二弟年輕時也過了好些年的苦日子。”

許貞是在遇到恩師苗舉人之後,在苗舉人的幫襯之下,家境才略有好轉,之後一路科考,也都是苗舉人資助,更是早早就和苗氏定下了婚約。

許貞也沒辜負苗老先生的期望,一路披荊斬棘,不僅中了進士,還得了探花的功名。

說著說著,話題就從許圭的身上轉移到了許貞在地方上做知州的經歷來。

徐章和長柏都沒有經歷過外放,對於地方之上的政務的瞭解也僅僅只限於紙上談兵的程度。

外放四載有餘,許貞倒是生出了許多感觸,而且說起話來比起四年之前時要多了幾分務實,少了幾分虛浮。

一路和許貞說著他外放時的經歷,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和積英巷只隔了四條巷子的石鼓巷。

門口並無什麼裝飾,大門上頭掛著一塊兒寫著‘許宅’的牌匾,中門早已經大開,一個管事,八個做粗活的小廝婆子齊刷刷的躬身列於大門兩側,等候新主人回府。

許貞翻身下馬,幾個機靈的小廝,當即便迎了上來接過韁繩,拉住馬車。

婆子們端著步凳道車轅邊上放好,跟在馬車邊上的女使們掀開簾子,苗氏也被貼身的女使扶著從車廂裡頭走了出來。

站在大門外的五級石階下,許貞仰頭看著大門上的牌匾,由衷的讚了一聲。

“好字!”

“則誠親手題的,怎會不好!”徐章笑著說道。

“瀚林和嫂嫂一路舟車勞頓,還是早些進去安置吧!”

長柏面無表情的道。

“恭迎老爺大娘子回府!”

小廝婆子們齊聲道。

徐章緊接著解釋道:“這些都是臨時安排過來灑掃修整屋宅的人手,裡頭的一應傢俱也都是新換的,若是還缺什麼,就得嫂嫂自己添置了。”

“叔叔費心了。”苗氏對著徐章又是福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