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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長老護法們,一個個群情激奮,拍桌瞪眼,破口大罵。

江湖,什麼是江湖,泥腿子,下九流才是江湖。

想要這些個混跡江湖的泥腿子糙漢子們學著朝堂上那些個飽讀詩書的官老爺們張口就是之乎者也,爾其欽哉,幾乎是不可能。

個別情緒激動些的,甚至直接罵起了娘。

沒人注意到的是,就在石能文開口的時候,坐在上首第一把交椅上的劉震,眼神發生了些許及不可查的輕微變化。

“肅靜!”只聽得石能文厲聲高喝,宛若雷霆震響,虎嘯山林,廳內嘈雜的聲音頓時為之一靜。

“且聽幫主示下。”石能文深邃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說道。

眾人的目光也隨之匯聚在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劉震身上。

劉震目光微凝,落在廳內的青衣弟子身上,問道:“船是在哪兒被劫的,咱們攏共損失了多少人?多少貨?”

“回幫主,三艘大船都是在孟州被劫,上面裝著的都是咱們準備送去長安附近的貨物。”

“每艘船上都有咱們三十個兄弟押送,攏共只有六人逃了出來,其餘兄弟不是被殺,就是被抓了,可能還有些失蹤的,但現在音信全無。”

劉震神色一變,臉色極為難看。

一旁的劉忠才再也忍不住了,趕忙問道:“其他兄弟一點訊息都沒有?”

青衣弟子也是一臉悲愴,連連搖頭。

石能文目光閃爍著,露出哀容。

整整三艘大船,就是個幫中好手,竟然只倖存了六個,剩下的八十四個音信全無,雖說漕幫是跑江湖的,過得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喪命的準備。

可一下子折損這麼多好手,對漕幫而言,是一次不小的打擊了,更別說丟失了的貨物,再有就是因為貨物被劫,對陝西路境內的各個合作伙伴們也沒法交代。

劉震臉上怒意皺起,奮力一掌拍在那包裹著斑斕虎皮的大椅扶手之上。

“賊子大膽,連咱們漕幫的貨也敢劫。”

“幫主,北邊是黃河幫的勢力範圍,不用想,肯定是他們動的手。”

“對對對,尋常三山五嶽的綠林們,看到咱們漕幫旗號,哪個不給咱們漕幫幾分面子。”

如今的漕幫,在江湖上確確實實已經成為盤踞大半個水路網路的龐然大物,就算是在朝廷裡頭也極為吃得開。

除了永平侯府的庇佑之外,還有數之不盡的金錢開道,再加上當初被嘉佑帝欽定為貢品的雪花精鹽,便是在官面上,也極吃得開。

“如今水路安穩,可沒聽說哪裡又冒出來一股不知道什麼名號的悍匪。”

“就是黃河幫,當初他們不是還聯和了西南的排幫和東南地區的海沙幫,一塊兒組建了一個什麼南北水路聯盟嗎!為的不就是對抗咱們漕幫。”

“現在眼看著咱們漕幫不僅僅沒有被他們壓下去,反倒是蒸蒸日上,越發興隆,他們坐不住了,這才出此下策,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打壓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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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長老護法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便將矛頭鎖定到了雄踞北境,盤踞於黃河流域,勢力龐大的黃河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