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又轉身衝著盛紘和長柏拱手禮道:“只能勞煩岳父和則誠多待一會兒了!未免家裡人著急,我就不先派人回去通知了,等諸事平定之後,再一起通知。”

長柏點頭道:“謹言考慮的周到,就聽你的!”

若是現在就派人回去通知家裡頭盛紘和長柏已經平安無事的訊息,說不得王氏左等右等不見父子二人回來,反倒是更加著急,平白多出無數猜測。

倒不如且先等等。

盛老太太倒是還好,就是王氏和如蘭,素來是個急性子。

還是如今身懷六甲,挺著大肚子,自然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盛紘在旁邊殷切的看著徐章,囑咐一句:“刀劍不長眼,謹言切記要小心些。”

“謹記岳父教誨!”

在盛紘和長柏騏驥的目光注視之下,徐章轉身上馬,帶著王破敵和十多個親衛,徑直朝著宮城內部而去。

宣德門處的天武軍守軍足有五六千人,卻因榮喜的一句話,悉數都降了徐章。

怎麼說徐章當初也做過殿前司的步軍都虞侯,和天武軍的這些禁軍們都做過袍澤,做的還是主管軍法的都虞侯,在天武軍之中,徐章的威望還有有一些的。

看著十室九空,內侍宮女人數驟減的皇宮大內,以及那殘留在廊下各處還尚未來得及打掃的狼藉。

徐章心中就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有句俗話說得好,叫兵過如賊。

面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這些個跟著兗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提刀扛槍就造了反的禁軍將士們,若是沒有在宮中大肆燒殺搶掠一番,那才是真正的奇怪。

可為了減少神武軍的損失,能夠收降的徐章還是儘量收降,對於那些個頑固不化,仍舊負隅反抗的,徐章也不會手軟,更不會因著昔日的那一點點袍澤之情,就對他們心生憐憫。

徐文就更不必說了。

遁甲營持頓在前,緊隨其後的,卻不是禁軍之中常列的長槍兵,而是火器營的擲彈兵,手持轟天雷,遇到叛軍抵抗的,便直接扔出轟天雷。

擲彈兵之後是精銳的鐵甲步卒,最後才是手持弓弩的神射營。

徐章和王破敵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還有一種親衛,人手一把硬弓,箭囊之中都裝滿了神武軍特製的箭頭為三稜形的羽箭。

一場慘烈到極致的廝殺,便在這巍峨華麗,莊嚴肅穆的皇城之內進行。

亭臺樓閣之間,殿宇遊廊之上,到處都是炸響的轟天雷和震天的喊殺聲。

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徐章,皇城之中,攏共有一廂多的天武軍,三萬餘人,其中六千餘人降了徐章,可還有剩下的兩萬餘人,有不少選擇了棄械投降,也有不少,選擇和和兗王同進退,共生死,義無反顧的殺向神武軍。

而且這些將士們,一個個都悍不畏死,極為難纏。

可擁有者轟天雷且軍陣整齊劃一,配合默契無比的神武軍,終究還是佔著上風,一路朝裡推進。

東華門。

榮平領著手下親衛剛剛才到東華門,才集結號人手,就被手下的親衛從後邊偷襲給打暈了。

親衛頭領帶著數百精銳輕騎,將榮平送上馬背,直接開啟城門,打馬直奔著城門而去。

出東華門,先東去數百步,然後才往南匯入東街,過舊曹門,出新曹門,繼續往東,快馬加鞭,直奔京東路而去。

······

“住手!”

“都給本王住手!”

文德殿已經被攻陷,叛軍們都龜縮排了紫宸殿和垂拱殿附近,雙方藉著大盾,宮牆,廊柱為掩護,隔著中間寬敞的御道互相對射。

禁軍手中也有著神臂弩,火器營的兄弟還沒等靠近,就會出現大量的傷亡。

東華門的叛軍隨著榮平的離去,完全不知所措,倒是負責防守西華門的方誌威,領著麾下的禁軍又殺了回來。

可惜裝備上的碾壓,註定了他們無法是神武軍的對手。

大殿之內,傳來兗王如雷鳴般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