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皇后娘娘怎麼這麼不小心,替陛下縫製衣服竟然也能用剪刀傷到自己。”兗王咧著嘴,臉上堆著笑容,眼中卻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吳光遠也嘖嘖嘆道:“皇后娘娘還真是不小心!幸好只是傷了腿,若是一不小心刺中胸膛脖子這些要害之地,日後誰來照顧咱們陛下呀!”

說著便笑嘻嘻的道:“還請皇后娘娘保重身體,莫要再如此了!”

兗王將劍身之上所染的鮮血,在龍榻之上的錦被之上慢慢的擦拭乾淨之後,這才將長劍繼續指向皇后,劍尖和曹皇后脖頸初雖然不復光滑,可卻依舊白皙如故的肌膚之上。

“還請官家速速下詔!”兗王並沒有看著曹皇后,而是看著嘉佑帝,看著嘉佑帝的眼睛。

可驚怒過後,確實滿腔的無奈,嘉佑帝看著曹皇后臉上痛苦的神情,兗王冰冷的表情,殘忍的眼神,以及周遭的女官內侍們臉上驚懼之色。

嘉佑帝闔上了雙目,像是認命了一樣說:“你動手吧!殺了我們便是!”

“你····”兗王臉上神情一滯。

皇后仍舊捂著大腿,因為的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

聽到嘉佑帝這般決絕的話,曹皇后的臉上不僅沒有露出絲毫害怕和恐懼,就連臉上的痛楚好似也消失了一樣,先是看了一眼嘉佑帝,隨即端正的坐了起來,扶了扶有些凌亂的髮髻,理正衣袍,端坐在龍塌之旁,隨即才抬眼看著兗王。

“本宮乃是當朝皇后,一國之母,皇后當有皇后的死法!豈可刀兵加身!”眉頭歲依舊皺著,可話音之中,卻滿是決然。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曹皇后的嘉佑帝,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決然,卻絲毫不失皇后威儀的髮妻曹氏。

心中頓時便湧出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腦海之中更是浮現出這麼些年以來,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攜手共度的一幕幕回憶。

初掌朝政,輕徭薄賦,施行新政,行改革,促民生,生兒育女,然後三個兒子接連早夭······

“皇后!”

嘉佑帝喉頭更咽,眼中閃爍著晶瑩微光,不由自主的便脫口而出這麼一句極富感情的稱謂。

“陛下!”曹皇后也眸光閃爍著扭頭看著嘉佑帝,臉上卻是一片坦然。

夫妻二人,目光於半空之中交匯,兩個加起來已經超過一百歲的人了,卻在深情的對視。

“你們當本王不存在嘛?”

卻在此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

“本王再問你一遍,這禪位的詔書,你寫還是不寫?”兗王提劍指著嘉佑帝,一字一句的冷聲問道。

嘉佑帝淡然的看著兗王,一言未發不說,嘴角還輕輕上揚一絲弧度,露出淺笑來。

兗王眸光閃爍,神情連連變換,目光在嘉佑帝和曹皇后身上不斷來回交錯,最後忽然收劍入鞘,仰頭放聲大笑。

嘉佑帝和曹皇后見此情形,都不由得有些疑惑。

卻聽得笑聲漸退,兗王轉身走了幾步,邁入殿中,定住腳步,對著吳光遠吩咐道:“吳指使,既然咱們官家和皇后娘娘不配合,那留在世上也沒什麼意義了。”

吳光遠看著兗王臉上那略帶著幾分瘋狂的笑容,笑嘻嘻的阿諛道:“王爺放心,末將明白!”

“不!”兗王卻話音一變:“你不明白!皇后娘娘不是說皇后該有皇后的死法,不能刀兵加身,嗎??既然他們夫妻二人不能如本王的願,你說本王能如他們的願嗎?”

吳光遠立馬道:“自然不能!”

“前幾日咱們請官家看得那齣好戲不是還沒有看完嗎?本王瞧著今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正是看戲的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