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蘄州和宿松縣,盡皆處於大別山脈的末端,地形頗為複雜,山川交錯,若是躲入其中的話,還真不好搜尋。

若是從舒州城直接往南,走的更遠一些,便是望江。

望江望江,望的自然是長江。

而且現如今不論是宿松還是望江,盡皆都在叛軍的掌握之中。

徐章雖有一千騎兵,可在這等山川複雜的區域,還是不利於馳騁的。

可不論是去太湖還是宿松,只要是從舒州城出發,都必須要經過黃鋪鎮。

若是想去望江的話,則一定會經過平山鎮。

徐章一早就將一千騎兵,分別散佈在這這兩處地方,一則是為了防止這幾個地方的叛軍北上馳援舒州城,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舒州城破之後,攔截自舒州城南逃的叛軍。

舒州城外,最後一戰已經打響。

戰鬥開始的十分突兀,過程有些血腥,結果自然也是一面倒。

官軍的劍陣外加轟天雷轟炸,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叛軍和那些被蠱惑的百姓就倒下了一茬又一茬。

什麼血勇之氣,決死之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浮雲。

官軍開始反攻,無數叛軍和百姓連滾帶爬的吼叫著往回跑。

可已經大開了的城門,如何能夠擋得住官軍的腳步。

“棄械伏地投降者免死!反抗者殺無赦!”

孫平寇一聲厲喝,官軍們便立馬響應起來,一個個自發的大吼著。

然後便是無數人爭相丟下手中的兵刃,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身體打著擺子,瑟瑟發抖。

······

徐章收槍而立,將槍頭之上沾染的血跡在地面叛軍的屍體衣服上蹭了蹭,一臉的嫌棄。

一旁跑過去的查探的王破敵卻一臉喜悅的跑了過來:“將軍,大喜啊!”

徐章道:“什麼大喜?”

王破敵指著那架看著頗為華麗的馬車道:“車裡那人,好像是上次在定遠被咱們擊敗的天聖太子!”

徐章眼睛一亮:“是他?”

頓時打馬向前,鐵槍挑開車簾,看著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魁梧年輕人,臉上頓時便露出笑容來:“還真是他!”

早在定遠之時,徐章就用千里鏡隔著戰場見過這位天聖太子的真面目了。

如今再見,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只是現如今的天聖太子元辰,因多日的昏迷,每日只能被人強行灌一些流食,臉上的肉較之先前少了不少,瞧著瘦了一大圈。

若非徐章記憶力不差的話,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馬車邊上,跪著一個揹著藥箱,鬚髮皆白的老者,瞧著是個郎中,老郎中邊上還跪著兩個小童,瞧那打扮,應當是老郎中的學徒。

看著徐章看那老者的眼神,王破敵立馬信步上前,對著老郎中喝問道:“汝是何人?緣何在馬車之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看著凶神惡煞的王破敵,老郎中趕緊伏地磕頭,驚慌失措的求饒。

那兩個小童臉色煞白,顯然被嚇的不清,見老郎中不斷磕頭求饒,便也跟著磕起了頭,不停求饒。

“哼!”王破敵悶哼一聲,表情變得猙獰而兇厲,“老子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膽敢多說一個字,或是矇騙老子!”

王破敵抽出腰間的直刀,刀身輕拍在掌心之上,對著虛空比劃兩下,狠狠的道:“休怪老子的刀不認人!”

老郎中被嚇得肝膽俱裂,可又不敢繼續求饒,忙道:“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兩個小童,已經被嚇得瞪目結舌,臉色煞白,抱在一塊兒瑟瑟發抖,兩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裡頭,寫滿了恐懼和害怕。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王破敵就是擇人慾噬的洪水猛獸,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