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之內,一處僻靜的院落之中。

三人坐在屋簷下,旁邊放著兩個冰鑑,縷縷冰涼寒氣自冰鑑之內升騰而起,帶來絲絲冰涼之意。

“火候差不多了吧?”顧二目光閃爍著,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些時日以來,他們眼看著輿論在他們刻意的推波助瀾之下,迅速的發酵起來,愈演愈烈。

長柏也頗為意動的看著徐章。

俆章卻搖了搖頭,自信說道:“不著急,讓這把火再好好燃上一燃。”

······

又十多日的時間過去,時間來到八月下旬。

這一日,千春樓那個曾經拿著賬簿到顧家去要賬的活計,忽然跑到開封府衙投案自首,說自己收了別人的銀子,汙衊顧廷燁,現如今聽說顧候被顧二公子給氣死了,擔心顧二公子秋後算賬找上自己,現在悔不當初,想要認罪揭發檢舉。

若是以前的寧遠侯府,開封府尹自然不敢得罪,可現在,文韜武略的顧堰開去了,如今坐在寧遠侯那個位置上的,是個連門都出不了的病秧子,太醫都說了,估計沒幾年活頭了。

這樣的人,空有一個侯爵的頭銜,手中卻沒有半點實權,莫說是開封府尹這個正三品的朝廷要員了,就是盛紘這麼一個五品的小官,也未必怕他。

不過顧氏一族當中,還有不少子弟還在軍中任職,整個顧家的分量還是舉足輕重的。

這事涉及到顧候去世的真相,涉及到寧遠侯府的家務事,開封府尹不敢輕視。

當即便取了那個夥計的口供,親自入宮求見官家。

嘉佑帝聽了開封府尹的稟報之後,沒說什麼,讓他儘管按律審理,莫要有顧忌。

可等開封府尹走了之後,嘉佑帝立馬又宣了皇城司指揮使林季榮入宮覲見,至於嘉佑帝究竟和林季榮說了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

當天下午,開封府尹再次升堂,著人傳召千春樓的掌櫃、管事、賬房、還有幾個活計以及這件事情的主人公顧廷燁上堂和那名活計對峙。

這事兒涉及到了一位侯爺的死因,千春樓的人哪裡還敢隱瞞,當即便把當初的事兒一五一十都給說了,而且不止一次。

千春樓的賬簿也被拿到了公堂之上,顧二把十個手指頭都戳了一遍,當場寫了自己的名字,開封府尹甚至還專程去了禮部,調出了顧二當初參加科舉時的卷子,核對過筆跡之後。

案子立馬就真相大白了。

顧二受了冤枉,千春樓的人受了旁人的打點指使。

可案子還沒結束,經過千春樓的人指認,開封府尹很快就把目標鎖定了,開封府尹派人四處打聽,果真又從千春樓的食客之中,找到幾個人證,就是那幾個說當初親眼看到顧家人冒籤顧二名字的人。

次日上午,顧二的四叔,還有四房五房的三個堂兄,以及顧二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廷煒,都被叫到了公堂之上。

起先他們還狡辯,說是顧二的詭計,是顧二想要陷害他們,可當認證和物證都擺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這些個大男人們就都慌了神。

一個個都跟斗敗了的鵪鶉似的,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可經過千春樓的掌櫃指認,卻仍舊沒能從這些人之中找出那個花錢打點他們的人。

開封府尹又讓他們述說相貌特徵,最後在顧二的協助之下,鎖定了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