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鼓巷,大石頭有些不解的看著車三娘:“媳婦,剛才你掐我做什麼?”

車三娘白了他一眼:“我不掐你,要是被你胡亂一說,把咱們石頭的前程給誤了可咋整。”

大石頭揉了揉腦袋:“怎麼又扯上石頭的前程了。”

車三娘強忍再翻白眼的衝動,柔聲解釋道:“當家的還沒聽出來嗎?公子是在給咱們石頭機會呢!”

大石頭更懵了,可旋即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身影:“娘子是說那位顧公子?”

車三娘笑著說道:“那位顧二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方才沒聽公子說嘛,便是穿著小廝的衣裳,也難掩身上世家子弟的氣度。

那位顧公子一嘴的東京口音,定是東京城裡的世家子弟,王公貴族!咱們家石頭過去給他當差,若是能入了顧公子的眼,只要稍微提攜一二,還怕沒有前程?豈非勝過咱們現在這般刀頭舔血的生活千萬倍。”

“依我看,那位顧公子的身份絕不簡單,當家的,這回你可得上點心,千萬別把顧公子交代的差事給辦砸了。”

大石頭拍著胸脯給車三娘保證:“保管把差事兒辦的妥妥的。”

“還有今日顧公子說的那事兒,咱們回去趕緊讓兄弟們幫著打探,定要找出那夥賊人的蹤跡了來!”

“娘子放心,這可是顧公子交代咱們的第一件差事兒!我心裡有數。”

······

五日後,白家老爺子七日停靈期滿,馬上就要起靈入土,盛紘帶著長柏前往弔唁,一同來弔唁的,還有揚州知府,以及江都境內的諸多鄉紳耆老,多都是和白老爺子有交情的,也都是江都城裡數一數二的人物。

徐章沒有去白家,也並未親眼見到顧二手持白老爺子留下的一應書信證據,硬懟白氏族人的情形。

但卻提上兩隻鐵鐧,帶上王破敵和孫平寇,跟著大石頭和車三娘還有十幾個漕幫的精壯漢子,乘船北上,出了江都。

船行了二三十里,水邊已有一個小村莊的輪廓若隱若現。

甲板上,大石頭指著前頭的小村莊說道:“公子,那就是三十里鋪的樓莊了,莊子上幾十戶人家大多都是姓樓,因靠著運河,算是三十里鋪這一代頗為富裕的莊子。”

徐章目光微凝:“確定人就藏在樓莊裡頭?”

車三娘自信的道:“公子放心,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們夫婦二人又怎敢去通報公子。”

大石頭道:“咱們在碼頭上討生活,幫裡的兄弟和樓莊的人也打過不少交道,前幾日確有一批生面孔趁著夜色瞧瞧進了樓莊,都是些精壯的漢子,說的一口的本地話,連火把都不敢打,生怕洩露了行蹤,行蹤如此詭秘,行事這般小心謹慎,就算不是那些刺客,也不是什麼好人。”

“好!”徐章臉色黑沉,隨即嘴角卻輕輕揚起,雙目微凝,目光幾乎化作了實質:“都打起精神來,若當真是他們,待會兒勢必會有一場惡戰。”

這話是對著王破敵和孫平寇二人說的。

“公子放心,定不教公子失望。”孫平寇眼睛亮如星辰,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的武藝本就要比王破敵更強,上一次見徐章和王破敵都負了傷,心裡頭早就憋著股氣了,如今聽到敵人就在眼前,不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

王破敵笑著說道:“公子,平寇哥的本領您還不知道嘛!可不是小的這種貓腳功夫能比的!”

徐章卻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萬不可生出驕縱之心,還是小心為上,千萬不要在陰溝裡頭翻了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相信孫平寇的本領,可行事卻依舊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