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午說話的語調倒是和中原人無異,可聲音卻是難掩的粗重,聽上去就像是一隻野獸在不停嘶吼一樣。

面前的副將臉上倒是沒什麼異色,顯然是早就習慣了,緊接著便是對拓跋午說道:“大帥!練兵自然是可以,但,武器裝備卻是有些跟不上啊!現在不少新兵還都是用的簡單的布甲和木棍,甚至連這些都沒辦法得到普及……”

聽得副將的話,拓跋午立馬就是眉頭緊皺,臉上也是同樣流露出為難之色。

說白了,就是沒錢!

人是可以招募,但這些鎧甲、武器,那全都是要錢來買的!

西方七道本來就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能夠供應之前的鎮西軍,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現在突然重新招募這七八萬士兵,要供應起這麼多兵馬的武器裝備,那可是需要一大筆費用。

拓跋午雖然是宇文護的女婿,但這真金白銀的東西,宇文護也沒辦法完全滿足拓跋午的需求。

拓跋午也是覺得為難,想來想去,拓跋午倒是想出來一個辦法。

“我聽說,西方各族應該還是有不少錢的吧?那就讓他們多拿出一些,支援鎮西軍!畢竟鎮西軍,那可是保障他們的安全!他們如果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這麼坐享其成,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吧!”

拓跋午這個主意一說出口,副將也是愣了一下,這才是反應過來。

拓跋午說得好聽,其實說白了,那就是向西方各族索要錢財!

這種做法的確是一個能夠在短期內收穫大量錢財的辦法,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可是後患無窮啊!

“大帥!這麼做,會不會,會不會引起各族的不滿啊?到時候,萬一,萬一他們要造反……”

“造反?哼!他們敢!”

一聽副將的話,拓跋午立馬就是冷哼一聲,寒著臉哼道:“蓮族、蘊族和百色族的下場擺在那裡!他們想要造反,那就試試!”

說起三族叛亂的事情,拓跋午的臉色也是變得不太好看了。

上次的三族叛亂,按理說應該是拓跋午這個鎮西將軍來主導平叛,可誰知道,這中間蹦出了一個餘江水!

甚至不等拓跋午帶著平叛的鎮西軍開出三江城,那三族就已經被餘江水給平定了!就連三族的俘虜,也都交給了鎮南軍,那麼大的功勞,全都給了鎮南軍!鎮西軍那是連一口湯水都沒喝到!

一想到這件事,拓跋午就生氣,恨不得西方各族再蹦出幾場叛亂,自己好親自領兵平叛!

聽得拓跋午這麼說了,副將也知道拓跋午是主意已定,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也是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巴,對拓跋午躬身行禮,轉身就是離開了。

“哼!”

等到副將離開之後,拓跋午還是一臉生氣,撇了一下嘴巴,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直接一口悶了這一杯美酒。

“餘江水!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祭奠我族人英魂!”

拓跋午咬牙切齒,滿臉怨毒,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用不著去裝斯文儒生的模樣了。

拓跋午對餘江水充滿了怨恨,可不僅僅是因為這次餘江水搶了他的平亂功勞。

那是因為餘江水正是當年讓北隴牧民滅族的主要兇手之一!

拓跋午是北隴牧民,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也從未在心中放棄過自己北隴牧民的身份!

當年如果不是族長親筆書信,讓拓跋午提前選擇投靠宇文護,拓跋午那絕對是要返回北隴山與族人一塊戰鬥!至死方休!

不過,正是因為有了族長在叛亂前的那封書信,拓跋午才會提前一步投靠了宇文護,也算是成功為北隴牧民一族留下了這麼一點火種。

只是,雖然投靠了大凌王朝,但拓跋午從未有一刻忘記過北隴牧民的仇恨,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可以為北隴牧民報仇的機會!

而等待了近三十年,這個機會終於讓他等到了!

之前拓跋午雖然也得到了宇文護的重用,但一直都是在宇文家的監視下,而這次,擔任鎮西將軍一職,就等於是讓拓跋午第一次在外獨立統兵!

也就是說,拓跋午成功成為了一方列強!

如果做得好,拓跋午就可以把鎮西軍做成只聽從他拓跋午一人命令的私軍!到時候,拓跋午最起碼也能夠做到割據一方,甚至還有機會東進中原,推翻這可惡的大凌王朝!

能夠入主中原,這一直以來都是北隴牧民的希望!

如果拓跋午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也算是對得起族人們的英魂了!

“北隴山山神庇佑!我拓跋午一定能夠完成族人們的遺願!讓中原人徹底臣服於我們北隴牧民!”

拓跋午不由自主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飾品,那是一個雕刻著怪異頭像的小吊墜。

看著這小吊墜,拓跋午不由得兩眼放光,捧在自己的掌心,然後用額頭虔誠地貼著,口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