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城南的The END 酒吧裡:

酒吧的夜景詭譎得讓人眼神迷離,何西燭看著那種細細的,淺淺的液體慢慢地,輕輕地滴落在盛滿五光十色的酒杯中,最後沉澱在杯底,在杯底輕盈地晃盪著。

耳畔充斥著狂野的重金屬音樂,何西燭遮在眼鏡後面的眼眸有些玩味地看了看不遠處幾個監視著他的人影,唇畔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抬起纖長的手指輕持著酒杯,何西燭輕抿幾口杯中的液體,清甜的果香與濃醇的酒香交相輝映,眸光深邃,卻如同旁觀者般安靜地看著眼前喧鬧的人群,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與酒吧與眾不同的氣質,清冷,孤傲,如同一隻驕傲的鷹。

一陣粗重腳步聲傳來,小李急匆匆地跑到何西燭跟前,喘著粗氣說道:“何總,很抱歉讓你等那麼久,剛剛路上有事耽擱了。”

何西燭抬起頭看了小李一眼,沉聲說道:“沒關係,我也沒來多久。”

“好的,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小李抬起頭看了何西燭一眼,沉聲說道。

何西燭並不沒有回應他的歉意,而是抬起手指著小李手臂上沁出的血跡,略帶關切地詢問道:“小李,你手臂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

“沒事,之前出去的時候,有個小朋友玩彈弓不小心打到了我的手,所以有點流血,不過沒事的,只是皮外傷而已。”小李的眸底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慌,他抬起頭看了何西燭一眼,訕笑著說道。

“這麼不小心,下次注意點!”何西燭抬起頭看了小李一眼,放下酒杯,抬手扶了下眼鏡,說道。

“嗯,好的,這是我幫您蒐集的一些資料,您看下。”小李說完便把一個牛皮袋遞給了何西燭,何西燭也伸手去接。

就在兩人即將交接完牛皮袋的時候,小李的手卻不小心碰倒了何西燭的酒杯,酒杯順著小李的手部動作而倒在了桌子上,杯中未喝完的酒液更是一下子全灑在了何西燭價值不菲的白襯衫上,襯衫上更是被酒液染紅了一大塊。

看到這一幕的小李慌忙著急忙慌地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紙巾手忙腳亂地便往何西燭的身上擦,一邊擦著一邊道歉道:“何總,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髒你衣服的……”

何西燭眉頭緊鎖地看了看身上被酒弄髒的衣服,又看了看眼前一直在不停道歉的小李,心底驀然升起一抹煩躁,他看了小李一眼,語氣微冷地說道:“小李,不用擦了,我自己去洗手間處理下就好。”

“好,那您去吧!”聽出了何西燭話裡的不悅,小李連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對著何西燭怯生生地說道。

“嗯!”何西燭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隨後他又把目光放在吧檯邊看了半天戲的酒保上面,並對他說道:“給我重新調一杯長島冰茶吧!我一會兒從洗手間回來再喝。”

“好嘞!”聽到這話的酒保便手腳麻利地調好一杯長島冰茶,放在了桌子上,長島紅茶冒著冰冷的白氣出現在了何西燭眼前,看了那杯長島冰茶一眼後,何西燭便徑直往酒吧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

任誰都沒有看見,在何西燭轉身離去之際,剛剛一直唯唯諾諾的小李眸底驀然閃過一抹寒意。

他看著著何西燭在自己的視野裡漸行漸遠,然後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東西,趁著酒保沒注意,把粉末狀的東西倒進了那杯長島冰茶裡,還拿起吸管攪勻了,做完這一切之後,小李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座位。

而進去了洗手間的何西燭也沒有閒著,他先是左顧右盼了一番,走到洗手間最後的隔間當中,抬起手敲了敲門,隔間的門開了,從中走出一個跟何西燭長得一模一樣,穿著一樣衣服的人,那人站在隔間門口,卑躬屈膝地等待著什麼。

何西燭走進隔間後,便把那件沾了紅酒的白襯衫脫下掛在了門口,隨後又從掛在洗手間鉤子上的包包裡拿出一套棒球服和棒球帽,以及一副墨鏡,把這些衣服都穿上後,何西燭率先走出了洗手間大門。

而那個長得跟何西燭一模一樣的人,看到何西燭已經離開了洗手間,便走進隔間把何西燭剛剛脫下的那些衣服全部換上,戴上一副跟何西燭一模一樣的金絲眼鏡,便離開了洗手間,向吧檯走去。

還坐在吧檯的小李對何西燭做的這一切還渾然不覺,看到何西燭還穿著帶著酒跡的襯衫出來了,便熱情地迎了上去,並把那份資料雙手奉上,對何西燭說道:“何總,這是您要的資料,您可以翻開看下。”

“好。”何西燭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他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份資料。

聽到這有點不太像何西燭本人的聲音,小李便奇怪地問了一句:“何總,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太像您?”

“沒怎麼?大概是有點感冒吧,我喝點東西就好了。”何西燭說完,便拿起那杯加了料的長島冰茶,拿起吸管輕抿了幾口。

看著何西燭把加了料的長島冰茶喝了下去,小李的心底暗喜,他一邊看著何西燭喝一邊對他說道:“何總,說的是,您喝了這個應該就好些了。”

何西燭正要回話,一陣眩暈感襲來,眼前小李的樣子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看著眼前的小李,有些暈乎乎地說道:“這酒的酒勁這麼大嘛?我怎麼感覺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