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殺一個杜興容易,關鍵還得宰了他的叔叔,詐死冒功,把崇禎皇上給坑苦了卻還親口追封為司禮監秉筆,卻又死去活來代替李自成進京談判的杜勳。

因此必須得暫且忍下,等待時機。

瞬息之間,劉衛國把目光移走了,看向王承恩,對這位王太監的質問,他供認不諱。

“王公公,那位杜千戶眼睛真的不瞎也,卑職方才果真是無動於衷。”敢作敢為,毫不隱諱,這貌似也符合那個劉衛國生性耿直的性格特點。

“放肆!你個小猴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背叛我大明,敢對陛下心懷二心不成?”

不但王承恩生氣,錦衣衛的頭子駱養性看著劉衛國也是兇光四射,一副真是該死的表情。

這小子真是個心直性耿的傻逼,在這種場合忠心也好不忠心也罷,做做樣子都不會嗎?

要是連這種簡單的眼皮活都不會,那可真是日了狗了。難怪你幹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為朝廷出了這麼大的力,功勞也沒少,始終卻還只是一個千戶!

就連一向器重劉衛國的李若璉此時也氣得不輕,恨不得啃李衛國幾口。

李若璉跟駱養性不同,他對劉衛國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這些年不是我李若璉提拔你,罩著你,這個位置你肯定坐不上的,即便是坐上也坐不穩的。

現在廠公在此,眾目睽睽,你的表現也太差勁了,大敵當前,莫非你小子真的另有打算?那這些年我李若璉可算瞎眼了!

“非也!我劉衛國是朝廷錦衛,是大明的軍人,這就意味著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名的鬼,是絕對不會背叛大明的,天日可表,請廠公明鑑。”

劉衛國說的也算是慷慨激昂,鏗鏘有力。但是王承恩不以為然。

“既然如此,方才因何無動於衷?”

“王公公,巧嘴八哥能言卻不能做任何事情,只會討得主子的歡心,拉車的老黃牛不能言,卻忠於職守,任勞任怨,凡事不能看表面要看本質,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卑職方才是為我大明的前途堪憂,眼下闖賊士氣正盛,而我大明的軍士自寧武關之後再無周遇吉之將,有的只是大同宣府之流的降將慫兵,兵無鬥志。各路勤王之師遠水不解近渴,因此方才王公公之言,在下不敢苟同,換句話說靠這幾萬錦衣衛根本擋不住闖賊的鐵蹄,當務之急我們錦衣衛不是守城,應該幹錦衣衛應幹之事,殺奸除惡,保護皇上,才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在劉衛國看來,眼前的大明朝並非是無解。倘若錦衣衛如果能夠殺掉擅自開城迎闖的奸賊,明軍能夠多守幾日堅城,讓吳三桂和黃德公的勤王之師開到,或許能夠下活大明朝這盤殘棋。

或者城破之後,他們保著皇上撤退,也一定能夠延續大明朝的生命。

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據歷史記載城破當晚,除了李若璉等少部分戰死之外,以駱養性為首的數萬錦衣衛集體降闖,崇禎皇上拿著三眼槍,帶著太監兵,親自衝殺,欲出東華門,被亂箭所阻,再跑到齊化門,成國公朱純臣那狗賊閉門不納,後轉向安定門,此地守軍已經星散,大門深鎖,太監以利斧亦無法劈開,崇禎皇上成了光桿司令,迫不得已才跑到煤山上吊。

當時如果朱由檢身邊有幾萬錦衣衛誓死追隨,大明朝的歷史或許就改寫了。

崇禎皇上臨死說的話一點都不假:朕非亡國之君,爾等皆為亡國之臣!諸臣誤國。這裡面的諸臣當然也包括錦衣衛的將領。

身為熟知明末歷史的穿越者,劉衛國當然得竭力改變現狀,有所作為,改寫歷史,倘若隨波逐流,聽之任之,豈不是枉自穿越了這一回?

但是劉衛國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錦衣衛千戶按說官職已經不小了,但是分跟誰比,在這種場合他只能是人微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