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他也不是厚道……”

後頭康熙爺就閉上眼了。

魏珠自然是不問的,給康熙爺蓋好了毯子,就站在一邊候著。萬歲爺一會還有事呢,先睡一覺。

靠著柱子,魏珠想,十四爺不是厚道,是什麼?是講道理。

十四爺是個講道理的人,雖然也是個皇子,可不是一門心思只有爭鬥。

他呀,從來就不說自己個兒多好,從來就不做出八爺那種濟危救困好人樣兒。

可打從廢太子開始,他是實實在在的弟弟,實實在在的叔叔。

如今,也是實實在在的兒子。

大概其……就是對得起自個兒?

魏珠心說我也不是很能看得懂,但是跟十四爺打交道吧,舒心。

他不坑你。

你瞧他粗,實際上他知道疼人。

這幾年,就連跟四爺都不怎麼頂了,倒不是他就覺得哥哥好了,大概是想著阿瑪和額娘老了,不好叫他們傷心了。

說到這裡,魏珠又樂了。

這哥倆嘿,怎麼就不能相處了?

魏珠又想起四爺小時候了。

四爺那會子剛去阿哥所,親孃不敢管,養娘又要病故。

奶孃和嬤嬤就是最親的人,他一個奶孃犯了腿疾,要出宮,他板著臉,拿著十兩銀子給自己,說叫自己照顧照顧。

魏珠也接了,事兒也辦了。

可怎麼照顧呢?

他只好把那十兩銀子都給了那個嬤嬤就算了。

只是後來……

這麼些年過去了,四爺再也沒提起那個嬤嬤。

自己能照顧了,照顧過了沒?

魏珠不知道。

他只是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出這麼一件事,想起來了,感慨一下罷了。

十四爺從暢春園出來,就拐去宮裡看額娘了。

這回德妃沒跟去,她如今歲數大了,有時候也是這疼那疼的,這回趕上了膝蓋疼。

宮裡的人,膝蓋沒幾個不疼的。天天跪著。

別說是娘娘們了,就是皇上自己,也有腿疾,只是不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