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宋秀才辛苦,黃三姑娘特地傳話叫我來接您的。我趕車來的,來送您回去。”

“這……這怎麼好意思……”宋瑞卿虛弱又不好意思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宋秀才在京城沒親人,考試是個吃力的事,靠自己回去還不累死了?走吧。”呂二笑呵呵的。

宋瑞卿只好謝過他:“實在感激不盡,麻煩了您家裡許多了。”

他每次給三格格回信都不好意思。

信每次都是人家送來,他每次回信送去呂家都特別特別不好意思,害羞的很。

“不要緊,宋秀才讀書人,沾沾光,能叫我家那小子也會學習就好了。”呂二也就說說,他兒子才一歲半。

“對了,考的怎麼樣?你們那個叫啥?蟾宮折桂吧?能不能折桂?”呂二問。

宋瑞卿笑了笑:“如今不知道呢,不過應該還好吧。若是今年不成, 來年再試。”

“有志氣!肯定成!”

說是這麼說,宋瑞卿自己覺得自己能中。

讀書讀了這麼多年,五歲開蒙,今年十九了,十四年寒窗苦讀,總不能無用成那樣。

到了家裡,呂二也不走,笑道:“黃三姑娘給你點了一桌吃的,一會就送來。你剛出考場就需要好吃好睡養足精神。等著放榜。”

放榜就是下月初。

“這怎麼好意思,我……我已經是叫黃三姑娘破費許多了……”

“不必這樣,幫人幫到底嘛。我們三姑娘也說了,你要好好考出個樣兒才不枉費這些呢。”呂二道。

“是,如果呂二哥要有機會見到黃三姑娘,務必替我道謝。小生深謝姑娘大恩了。”光是替他擺脫李家就是天大的恩典。

何況如此事無鉅細的關懷?

他父母死後這幾年,雖然堅強,可心裡無時不刻不覺得寂寞孤單。

也唯有遇見這個姑娘後,他才有一些溫暖。

呂二笑著說好,等接了酒樓送來的席面。呂二才走。

宋瑞卿看著一桌子好酒好菜,眼淚就下來了。

他抹眼淚笑道:“沒出息的,哭什麼呢。”

可上一次這樣,還是他中了秀才那一年,爹孃給置辦了一大桌。

大家高高興興的想著三年後就可以考舉人了。

可沒想到半年後,爹就過世了。

然後娘也去了,一時間就是家破人亡。

宋瑞卿給自己倒上酒,舉起來:“黃三姑娘,等我中舉。若我有幸中舉,定求娶姑娘。要是……要是無緣,我也為姑娘祝禱。希望你一生無憂。一生都被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