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殤眉宇間彷彿下起了雪,組織在心中的感謝的話說不出來:“這裡的生靈呢,我看這裡不像是滅世的樣子。”

“拜託須言將他們安置在了菩提星上。”

夜無殤長舒一口氣:“也好,我來古鏡域就是為了去菩提星,我若見到鏡陽星上的生靈,我會盡我所能照顧一下他們的。”

在與四代短暫的交流後,夜無殤心中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因為他一人的康莊大道,換來了一顆星辰的犧牲,還有無數生靈流離失所。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呢?

在返回與淵溻他們匯合的路上,夜無殤不斷地感悟“知命篇”,他想從中求索到答案。

於是乎,慢慢悠悠地,本來了十息的功夫,被夜無殤變成了半柱香。

當看見紫陽憂憐、阿雪、劉嶽、掌運、淵溻他們都緩過來後,為了儘快到達目的地,六人離開了鏡陽星,繼續朝菩提星方向疾行。有點可惜的是,那半炷香內夜無殤沒能將心中的迷霧撥開。

菩提星是淵溻的地盤,在他的感應下,這一行人很迅速地就到了。

破開了雲層,六人以淵溻為首在落在了菩提星最高地山頂上,在山頂的半山腰處傳來一道如洪鐘般鏗鏘有力的傳道聲。

夜無殤僅聽了一句,就識出了是須言的聲音。

“這好比有人拿水晶碗蓋在眼上,雖然遮住了雙眼,但卻不妨礙眼看見東西,眼睛看見什麼東西,心就能夠辨別。”

“……”

“人從人生,鳥從鳥生。烏鴉原本是黑的,鴻鵠從來就是白的,人和神本來就是豎著生活的,畜生本來就是橫著生活的。”

“白不是洗成的,黑不是染造的,哪怕是從遠古時期追溯,這些也是沒什麼改變的。”

在山頂上足足聆聽了三個時辰,紫陽憂憐和阿雪早已覺得無趣,盤膝打坐修煉。剩下的四個大男人卻是似有所悟,感覺靈魂深處有什麼被撬動了。

夜無殤更是欣喜若狂,因為它的無殤心經在須言的傳道中,居然有一些紫色字元,自行變成金色。

“抱歉無殤小友,初來菩提道場,就讓你在此等了三個時辰。”穿著破爛得像個乞丐似的須言上尊,懷著乾淨的笑容,向除了淵溻以外的夜無殤等人賠罪道。

淵溻也跟著說:“對不起師尊,我想安排他們去養息殿來的,但我發現,菩提星現在人口暴增,實在拿不出招待客人的地方了,而你又在傳道……”

須言的身上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所有的人都會從他身上感到一股寧靜的味道,只見他不在意地一笑:“我早就算到你們會過來,這些都是希望讓你們看到的,不知無殤小友有何感想。”

“菩提星承受它所不能承受之重,以我所想,元陽星百廢待興,原南蠻妖族原西荒魔族的地盤皆是無主之地,鏡陽星原本的生靈可以轉移到我那裡。”

夜無殤的頭頂上,浮現出一道九十九層高的紫金臺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將五十道臺階分裂出無數縷氣運之力,融入了菩提星中的生靈當中。

須言不確切地說:“這是……與氣運之力有關的至理?”

夜無殤頷首:“是的,我稱之為‘甘為人梯’,我打算以普提星為試點,檢驗它對我氣運之力的反饋。”

“你可真是讓我驚喜,如此,就算是菩提星上的生靈轉移到元陽星也不是不可以,你這段時間,就先在菩提道場中檢驗幾個好苗子。”

夜無殤彎腰九十度行禮:“感謝您的支援,再造之恩夜無殤永世難忘。”

在面對須言時,他內心不會有那種無人可懂的孤獨之感,對方自帶的平和的氣質,就像陣陣清風,能驅逐任何黎明前的黑暗。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須言雙手扶起夜無殤,默默留給他這八個大字。聽到夜無殤的耳中的意思則是,只要自己在菩提星做的事情問心無愧,想做什麼就去做,無須再對須言說。

夜無殤心中湧起萬般豪情:菩提星,就讓我的神火照亮你吧!

……

此時,夜無殤兩隻手各自接住了一把刀,在兩位天仙面前畏懼的眼神下,不緊不慢地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兩位既然沒有深仇大恨,何必互相步步緊逼呢?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世間最高階的計較,就是不去計較。這樣既給了自己清淨自在,又在對方那裡無懈可擊。你們說我說得對嗎?”

兩人像是小雞啄米般哈腰點頭:“是是是,你說的對。”

夜無殤默默搖頭,旋即又振聲道:“既然你們說的對,那麼就是入我心門的好苗子,四年時間有希望點燃神火,永無心魔桎梏,你們想不想加入。”

兩人又是小雞啄米般哈腰點頭:“想想想。”

畢竟不想命可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