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北玄各國的大軍壓境,空中是以魔君荼伽和胡維明為首的眾仙君以及天仙,在與一群外來的不速之客針鋒相對,在遙遠的方向上若有若無地傳來疆場廝殺的聲音。

就在這時,來自千月星的肖明月在與啟沐雲溝通後,突然一聲令下,率北玄、天翎、金霄各國幾十萬人的軍隊調頭奔赴向一場新的“戰爭”。

有愉悅的歌聲突兀的、自然的、不失違和地,於此間彈奏而出,一群面紗蒙面的女子宛若精靈姍姍而來,她們各執著形狀不一的樂器,手指輕快靈越地撥弄或者是輕撫,一曲曲妙音橫生,彷彿是在為遠走的將士吶喊歡呼。

音波所拂,數十萬大軍如足生雙翼般,浩浩蕩蕩,急速前行。

“多謝玉樓主相助了。”啟沐雲朝婕簾微微行禮。

“天瑜王誤會了,玉樓主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婕簾只是一個世俗國家的公主。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玉丹樓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婕簾邊說便看著那群女子中的其中一人,心中略過一抹狐疑,她印象裡好像又沒有這個人,她才卸任樓主之位多久,玉丹樓就這麼快出來一個新人了嗎?但那個很顯然是為首的那人又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直至那名為首的女子輕輕摘下了面紗,向她走來,後者的臉上才徹底寫滿了震驚。

“好久不見。”

婕簾的身子微微癱軟,靠在金少辰的胳膊上,臉上擠出了不自然的笑:“是你嗎,瓊枝,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今天還能見到你為師真的是太高興了。”

瓊枝?

啟沐雲感覺好像從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瓊枝已經死了,我此一世的名字叫做寒月。”

話音落罷,寒月身上跌蕩出無量月光,她的面容姣好,膚白貌美,臉蛋如玉雕般精緻,氣質清冷得不像這個世界的人。她半抱著的古琴被她玉指輕輕撥弄了一下,攻心如入無防之境,被針對的婕簾,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了血。

“膽敢!”金少辰見狀怒從中來,忍不住發怒,卻被婕簾制止了。

婕簾道:“這是我的報應,我很少做虧心事,對我徒弟瓊枝做的事算是一樁,寒月姑娘想怎麼清算,我悉聽尊便。”

“他在哪裡?告訴我他在哪裡,你我便兩清。”

婕簾面露猶豫之色,看向了啟沐雲,然後為難道:“寒月樓主自遠天而來,想來是有要務在身,現在沒必要為了前生末節耽誤了正事,不是嗎?更何況,那人已經承擔了此生的因果,你再來尋他,豈不是為自己樹立不必要的麻煩,你覺得呢?”

寒月微微吃驚,側目道:“你能猜到我來自哪裡,看來本樓的典籍你都看過了,但這與你無關,你現在只需告訴我那人如今在哪裡。”

“那人已經死了。”啟沐雲瞧出來了,這位寒月樓主來者不善,明顯是衝夜無殤來的。

寒月眸裡閃過一絲動容,懷疑道:“死了?這是真的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騙我第二次,我既然能讓那幾十萬大軍疾行如風,也能讓他們在與海族交戰的時候,如背峰巒。”

啟沐雲撇撇嘴,無語笑道:“談不上騙,那人被末代元陽奪舍,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你若非說他活著,那他也可以算是活著。不知你尋夜無殤所為何事,我是他生前好友,若是他欠了你什麼東西,不妨說說看,我或許可以替他償清。”

“他欠我一條命,你要替他還嗎?”寒月不屑笑道:“不要著急言定他的生死,在我這裡,我和他的因果未斷,那人還活著。告訴我,你們口中的末代元陽在哪裡。”

啟沐雲不語,要他出賣夜哥哪有這麼容易。

看眼前這個幾乎瞧不出絲毫修為的人並沒有回答自己問題的意思,眉宇間呈現一抹怒氣,琴絃撥動,音波如月華如水般卻又狂暴無比地湧向對方。在她的思維裡,對方看似沒有修為那就是隱藏了修為,這一擊絲毫沒有擔心到,她可能會殺掉他。

噗!

啟沐雲吐出大口鮮血,生死不知。

“爾敢!”

啟御雪一直身處胡維明身後,與大張旗鼓來犯的海族對峙,對方有兩位仙王壓陣,無形的壓迫下,上元大陸的存在都是神經繃緊,如臨大敵。

寒月等人身著玉丹樓獨有的服飾,聯想到近日來與婕簾交好的狀態,下意識的就被啟御雪判定為利己的一方,沒有刻意警惕,不曾想,就幾個瞬間的功夫,他的兒子啟沐雲居然慘遭毒手。

無視海族仙王的氣場威壓,啟沐雲身後一片雪崩之象,從天而下,下方的人除了寒月之外,都心生起一個念頭,雪的國度要誕生了,仙法之變幻,異象之凝練,可與仙君領域之媲美。

一頭潔白似雪的獨角獸自雪山上而出,頭上的獨角不斷積蓄著,俯衝殺向下方冰冷清潔的女子,後者波瀾不驚,一雙纖細的手躍然輕動,一個個肉眼可見的樂符油然而生,飄飄然飛向雪之國度之中,緊跟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樂符所經之處,雪崩之象寸寸瓦解,再緊接著,有色的樂符居然凝聚一柄冷冽長槍,長槍成型的剎那,瞬間鎖住啟御雪的眉心所在。

殺機盡顯,寒月的修為竟然也暴露了出來——仙王后期!

上方的胡維明、荼伽等人,還有海族的兩位仙王開始定不住了。

特殊的時期,敏感得地點,只需要再出現一位不得不重視的人,上元大陸的是非就難以掰扯,現在,第一位已經出現了。本來他們的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但凡誰出現,都要先消滅掉。但是,這第一位的實力,貌似,單憑明面上海族的兩位仙王后期,好像啃不掉……只能任由那一杆音符長槍,奪走啟御雪即將逝去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