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冰原,寒風料峭,雪花飄搖,數座蒼白色彩的雪峰林立,其中一處山巔上,兩道身影負手而立。

夜無殤神情動容:“你帶我來冰原作甚。”

他當初就是被縛雪囚龍大道陣鎮壓於此。

啟御雪如死水般的眼睛微微轉動,像是在追憶:“有些事,不與你說清楚,總感覺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啟御雪信手一拂,一套桌案置於兩人身後,啟御雪轉身做下給他和夜無殤各自倒了杯茶水。

“喝點吧,可明悟己心。”

冰天雪地裡,夜無殤看著那兩股騰騰昇起的白煙,心中不解對方葫蘆裡賣著的到底是什麼藥。對方這麼說了,也只好照做,移身到對面將茶水一杯飲盡。

“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麼。”

“身世。”啟御雪神神在在。

夜無殤不禁一笑:“我的身世你不就早知道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啟御雪闔上眼簾,抿了抿口茶:“不止你的,還有他們的,以及我的。”

夜無殤怔住:“他們?你?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啟御雪眉頭擰成川字,無情的眸子上下打量著:“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

夜無殤聞言拍案而起,大聲道:“御雪老頭,你把我喊到這裡到底想說什麼就快點說,拐來拐去很有意思嗎!”

“你看你,平時看起來對我多恭敬多尊重,背地裡指不定罵我多少次御雪老頭了吧。”啟御雪嘆氣道:“我才比你大二十多歲,平白無故就被你喊老了。”

夜無殤滿腦子黑線,這還是我認識的啟御雪雪王嗎?他印象裡的雪王應該是冷酷無情,乾綱獨斷,一國之君,威懾天下才對。越看越覺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個冒牌貨。

“我見過你孃親了。”

冷不丁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夜無殤正沉浸在自己的內心戲裡,考慮著要不要出手試探一下啟御雪的真偽,淡淡的“嗯”了一聲後,突然那一對紫色的眼珠子要從臉上飛出來:“你說什麼?我孃親!”

“計劃中,你應該會在二十歲生辰那天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在此之前,你應該會按照我們為你安排的道路,成為上元門的弟子,等到覺醒以後利用上元門的許可權,開啟回歸故鄉的大門。”

“可是,你不僅想起來了,還擅自使用了星辰禁術,上元大比,那麼多眼睛都看著了,你可知道,放逐在這裡的人有多少,他們完全將你殺了,然後向星辰族求一個自由身。”

“你娘發話,待東土爭奪戰結束,你和他們一同迴歸,至於天瑜皇室你便不用管了。”

聽到這,夜無殤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排位戰榜首的那個要求,而且這還和孃親有關係。

“我娘她現在在哪裡,我可以見她嗎?”

“還有,我若回去了,天瑜被圍攻之下,真的有可能滅亡。”

啟御雪用袖口淡淡擦了下剛抿完茶的嘴唇:“她已經回去了,以她的身份,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

“至於天瑜,我說了,這都是一場計劃,你若沒有覺醒,按著我們給你安排的道路走,當然不無不妥,可是如今你全想起來了,天瑜對你來說便無所謂了。”

繼而又說道:“而且天瑜永遠不會滅,它的前身是冥族遺址,我有化解北玄危局的對策。”

夜無殤神情飄忽不定,紫色的眼睛宛若兩輪紫色太陽釋放著無盡的光芒:“無所謂?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

“天瑜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我突然開始很好奇啟沐雷和啟沐雲到底在你心裡算什麼?”

啟御雪以手作勢示意他安靜下來,道:“你激動作甚,這可不像你一貫的風格,容我對你細說。”

斜睨了對方一眼,夜無殤不發一言,等待著啟御雪的下文。

“除了有關於讓你進入上元門的挾恩圖報之言,我不覺得我哪裡還騙過你,而且我那般也是受你孃親的命令,我無愧於心。”

“我是不為啟家所承認的血脈,我最希望的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被啟家認可,為了這個念頭,我們這一脈的人自從數百年前掌管天瑜開始努力,每一任國君都希望能夠迴歸啟家。”

說到這,啟御雪努努嘴,然後徹底飲盡了手中杯裡的茶。

“你以前說啟沐雷和我一樣是棄子,是因為這個嗎?”夜無殤見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