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歌看著寧維則嚴肅的小臉,輕笑著捏了捏:“放心吧,都按寧大師的計劃書去要求他們了。”

“跟你說正事呢,別鬧……”寧維則的小臉一紅,撥開趙安歌的手,嘟著嘴巴跑了出去。

因為之前就已經知道隨時出發去西同坡,寧維則的行李早就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反倒是趙安歌那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阿吉準備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一輛車差點都沒裝下。

趙安歌的車隊,是趁著夜色偷偷開了城門,出去跟大部隊會合的。

趙安歌看了眼手中的字條,不動聲色地收到了袖子裡。

“怎麼了?”寧維則看著趙安歌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快,瞪大了雙眼歪頭盯著他。

趙安歌往寧維則的方向靠了靠,跟她並肩坐在一起,輕輕摟住了她的肩膀:“會擔心明易之的事嗎?”

寧維則這才意識到,那字條應該是那一隊送來的情報。

她淡定地搖了搖頭:“擔心又能怎樣呢?總之都是為了公事,到時就兵來將擋,車到山前必有路唄。”

“好一句車到山前必有路!”趙安歌摟著寧維則的手臂緊了緊,胸膛因為笑聲而振動了起來,“本來還有點擔心你,現在看來,反倒是你擔心我還差不多。”

寧維則眯了眯眼,順勢把頭靠在了趙安歌的肩頭。

另一輛馬車裡,風光卻不似這般旖旎。

黑漆漆的車廂裡,明易之正斜倚著廂壁,肢體似乎有些僵硬。

“來來來,休整一下,準備開飯了。”圓臉校尉勒住了馬,大聲吆喝著讓隊伍停了下來。

馬車也漸漸減緩速度,停在了路旁。

“明師傅,還是給您送到車上?”幾天下來,圓臉校尉連揶揄的態度都不存在,只是平平淡淡地徵詢著明易之的意見。

“好。”

即便聽了好幾次,那如同喉嚨破了一般的嘶啞聲音還是讓圓臉校尉略微有些生理性的不適。

兩張饢餅,一份野菜湯被放到了車廂前的平板上。

這似乎是端朝軍隊行軍時的標準吃食了。

簾子掀開,兩隻滿是傷疤的手伸了出來,把吃食收了進去。

“來來來,咱們繼續押吧?”

“我押他這次不會下來。”

“我倒覺得他會,畢竟趕了幾個時辰的路了,還能不去方便方便?”

馬車不遠處的幾個小兵嘻嘻哈哈地打起賭來。

圓臉校尉倒是聽見了那幾個小兵的聊天,斜著眼睛往那邊瞥了一眼,顯然沒有要制止的意思,反倒是把臉往馬車那邊轉了轉。

很明顯,圓臉校尉也對明易之這次會不會下車的事情有些好奇。

他狠狠地咬住手裡的饢餅,頭往上甩了甩,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餅撕下一塊來。

又灌了口溫吞吞沒什麼味道的野菜湯,圓臉校尉鼓著腮幫子嚼了半天,這才一抻脖子,用力地把那塊餅嚥了下去。

“不是我說,就咱們軍中這饢餅,真打上仗了砸人也能砸死幾個!”瘦長漢子看著圓臉校尉吃力的樣子,也忍不住捂著腮幫子抱怨了一句。

圓臉校尉微蹙著眉毛搖了搖頭:“再忍耐一下,眼看就到西同坡了。等進了營地,王爺不會虧待咱們的!”

瘦長漢子呵呵地笑了起來:“之前在京中,只是聽說過王爺的名頭。這次總算是有機會能面見王爺了,可真是難得。”

護送明易之的瘦長漢子,並不是千牛衛這種禁衛軍出身。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出來辦差,對於能見到趙安歌一事還是挺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