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歌看著她急切的樣子,笑了笑,伸手擋住了她:“我來吧。”

說著,他從自己的小案上摸起另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兔子分解得妥妥當當。

寧維則拍了拍手,滿是羨慕地讚歎起來:“你拆兔子的手藝可真好啊!”

趙安歌垂眸擦著匕首上的油汙:“趁熱快吃吧,涼了就不香了。”

看著寧維則大口地啃著兔子腿,趙安歌把匕首收入鞘中:“明天咱們便啟程,返回西平郡郡城。”

“好。”對於趙安歌在公事上的處理,寧維則一向放心。

看趙安歌今天不打算再談論公事,寧維則也不想主動問起。二人只是靜靜相對,吃完了這頓便飯。

“今晚你就歇在我這營帳中吧。”看著阿吉收拾好了碗筷,趙安歌也從案前霍然起身。

寧維則點點頭,送趙安歌出了營帳房門。

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一夜無夢,只是輾轉。

好容易捱到東方微微發白,寧維則再也躺不住,起身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阿吉正靠在營帳的門柱上打盹,頭一點一點的,像極了前世放在車裡裝飾用的點頭娃娃。

“阿吉?”寧維則推了推他的肩膀。

“啊,沒,沒睡!”阿吉一下子彈了起來,下意識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角的口水。

寧維則的倦意一下子被衝散了些:“沒事,我不會告訴王爺的。”

阿吉這才尷尬地揉了揉眼睛:“啊,寧姑娘,你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著,起來溜達溜達。”寧維則敷衍了一句,正好看到趙安歌從斜對面的小帳子裡鑽了出來。

趙安歌的精神倒是不錯,絲毫沒有剛起床的慵懶,依然是一副蕭蕭肅肅的冷清疏朗之姿。

一抬眼看見寧維則站在對面,趙安歌的眼中瞬間染滿了笑意,快步走了過來:“維則。”

走近之後,看到寧維則眼下的青黑,趙安歌皺了皺眉:“沒睡好?”

“嗯。”寧維則老老實實地承認。

趙安歌嘆了口氣:“再堅持一下,等到了西平郡,一切都會好的。”

自幼就在軍中廝混的趙安歌,深知昨天那一幕對任何初歷戰場的人,都會是一個不小的衝擊。寧維則還能安安穩穩地站在自己面前,已經是她心態堅韌的結果了。

等到了西平郡,一定要找最好的醫師,好好給她調養一下。

再找些特殊的吃食來,緩解一下她的情緒。

要不,寫信把談先生請來,讓他陪寧維則散散心?

順便在西平郡把釀酒坊建起來,也不是不能考慮的事。

趙安歌的腦子裡瞬間就盤旋過了好多個念頭,臉上卻一直保持微笑:“一會吃了早飯,咱們就拔營。放心,我在,沒事了。”

回去西平郡的路上,果然跟趙安歌所說的一樣,一路上風平浪靜。

除了隊伍裡的人不太一樣之外,彷彿其他的跟寧維則出京之時沒有絲毫變化。

就在寧維則的沉默中,西平郡的城牆漸漸躍入眾人的眼簾。

那是一座比永安城牆更高的雄城。

當年的彭子安在離開西平郡時,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