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維則想了想,決定把試驗的範圍再擴大一些:“要不麻煩您再和一遍泥,砌上八堵一模一樣的小牆。這邊的八堵澆水,那邊的不澆水,最後就能看出來我到底是不是在蒙您了。”

光頭點點頭:“嗯,好主意,我這就去辦。”

另外八堵小牆也很快就豎了起來。

還剩下一些和好的水泥砂漿,扔了也是浪費。寧維則想了想:“那邊的窯爐口,要不要用這水泥抹塊平地出來?”

光頭師傅一口應下。

那邊本身就是一塊乾淨的平地,寧維則讓人找來碎石鋪了一層,又把剩下的水泥全都倒上去。

“你們倆,一人抬一邊,慢慢來,把這水泥抹平。”寧維則指揮著兩個學徒,抬著一根長木板,把地面抹得平平溜溜。

“三天之內不要踩,不然留下腳印我可不負責啊!”工程收了尾,寧維則心情不錯,還開了個玩笑。

光頭師傅摸了摸腦門:“行,我曉得了。”

“這地面也可以跟那牆面一樣,三個時辰之後開始澆水。”沒什麼別的需要特殊交代的,寧維則便跟監令登上了返程的馬車,約定了三天之後過來驗收。

皇宮,正和殿。

趙安鴻聽見內侍來報將作監監令求見的時候,特意看了眼水漏。發現確實剛過正午,趙安鴻的褐眸裡閃過一絲訝異。莫非是寧維則那邊出了什麼亂子?

待到監令略帶喜色地跪拜在趙安鴻面前時,他才知道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寧維則這次的進度。

“三天後你們不必去現場了,朕會派人把東西取來,直接放到將作監。”

監令看趙安鴻似乎心情不錯,乍著膽子問了一句:“陛下打算親臨現場驗收嗎?”

“你們只管驗收就好。”趙安鴻的眼皮往下耷拉了些。

監令渾身一顫,跪得更瓷實了:“下官不該胡亂打聽陛下行蹤,求陛下恕罪!”

這時的監令才想起來,眼前的陛下可是有著喜怒無常的脾氣,自從那次之後,他更是不會隨意透露自己的行蹤。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監令背後的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

“去吧。”沒想到趙安鴻並未繼續追究,只是輕巧地揮揮手,放了監令一馬。

機械地走在宮牆之下,監令腦子裡才重新開始運轉起來。

這次的事情,是跟寧姑娘有關。莫非是因著這個,陛下才網開一面?可這小丫頭跟陛下,又會有什麼交情不成?

帶著一腦門子漿糊,監令問也沒處問,只能憋在心裡,找人去給寧維則傳話。

被放了三天假的寧維則,欣快地接受了這個安排。正好可以窩在客棧裡,靜下心來好好寫那個工部議事的改良方案了。

只一轉眼,就到了驗收那天早上。

將作監監令不用參加朝會,特意親自來接寧維則。

“寧姑娘,今日已有禁軍去運那些小牆了,咱們也往將作監裡去吧。陛下也在關注此事,咱們早辦完也好交差。”看著寧維則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點,監令有點焦急,不由得掏了心窩子裡的實話。

寧維則把最後半個包子塞進嘴裡,喝口稀粥潤了潤,含糊地答應著:“好了好了,走吧。”

待得二人到了將作監的小院裡,正趕上第一批運送的馬車往外撤離。

八堵小牆按著在窯場裡一模一樣的姿態,被擺在了院子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