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沈休文捻了捻下頜的鬍鬚,動作瀟灑清逸。

“兒子在海平州時,遇到了一位工匠。那工匠便是給宸妃姑姑製作八音盒的女子。”

沈斯年頓了頓,語氣變得更興奮起來:“兒子收到訊息,她剛好已經到了京城。”

“她有何特殊之處?”沈休文眯了眯眼。

“她對工匠行當的規矩極為了解。前陣子呈給您看的木匠學徒手冊,便是出自她手。若是能得她相助,想必工部之事必然事半功倍。”

沈休文點點頭:“你去想辦法。”

沈斯年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另外,兒子聽說寧姑娘之前跟趙安歌共過患難。若是此次能把寧姑娘收到麾下,也不失為一樁妙事。”

“我想起來了……這次趙安歌對顧家動手,裡面似乎牽扯到了一個女子。”沈休文聽懂了沈斯年的意思。

“就是她。”沈斯年回答得斬釘截鐵。

“好,你去辦吧。”

沈斯年對著父親揖了一禮,正要出去,忽然又被叫住:“你剛剛說,那女子姓寧?”

“對,寧維則。”沈斯年停下腳步,叉手等著父親的後續。

“沒事了,你去吧。”

等到沈斯年將房門關好,沈休文這才在房間裡踱起步來:“姓寧,海平州……有關係嗎?”

寧維則並不知道剛剛進京的她已經被人打起了主意。她正按著記憶裡寧明德的樣子,畫了幾副頭像速寫,拿去給錢多多。

隔壁房間裡,韓經綸正冷著臉,看著手上的字條。

那是影子剛剛傳過來的,沈斯年想讓他做的事情——帶寧維則出來一敘。

“還有一個月零三天。”韓經綸喃喃自語著,把手上的紙條撕了個粉碎。

他輕輕拍了拍臉頰,換上一副純良的笑容,敲響了寧維則的房門:“寧姑娘,方便嗎?”

寧維則舉著手上的紙開了門:“我畫好了,陪我出去一趟?”

“好。”韓經綸二話不說,跟在寧維則身旁。

錢多多拿著寧明德的畫像看了半天:“寧姑娘繪畫的技法,在下從未見過,當真是惟妙惟肖啊。”

“這都是小事,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到寧伯父。”韓經綸粗暴地打斷了他的品鑑。

“行,包在我身上。”錢多多一口應下,“明日我就和夥計們挨個鋪子去問,總能問出點線索來。”

“據說我爹是從延平門入的城。”寧維則急急忙忙又補充了一句。

錢多多點點頭:“延平門附近的幾個坊,大多住著些平民,又有胡人居住其中,正是魚龍混雜之地。寧伯父若是想隱藏行跡,住在那幾個坊中也是正常。明日我們便先從那邊查起。”

寧維則喜笑顏開,又拱了拱手:“真是太謝謝錢大哥了!”

離了鋪子,寧維則也算是一解心頭的壓抑,拉著韓經綸就要去吃附近有名的吃食。

摸了摸腰間的小荷包,寧維則眯著眼一揮手:“麻煩把店裡的招牌都上一遍!”

韓經綸打量著露天雨篷下的小吃攤,差點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