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志賓也沒再管她,出了鋪子忽匆匆直奔趙安歌的小院而去。

到了小院門口,談志賓就看見阿吉正忙著指揮侍衛們收拾東西,顯然是準備出發了。

看見談志賓過來,阿吉趕緊上前行禮:“談先生。”

“嗯,”談志賓點點頭,“王爺在嗎?”

阿吉恭敬道:“您稍等片刻,我去通報一聲。”

不多時,趙安歌從書房迎了出來:“談先生,怎麼沒提前通知,我好派人去接您?”

趙安歌這話也帶了微微的黯然。

前陣子談志賓過來小院,大多數時候都是找寧維則聊吃喝。趙安歌雖然不怎麼插得上嘴,可看著那一老一少說得興味盎然,趙安歌也覺得俗世間的快樂,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可今日談志賓獨自一人出現在小院裡,趙安歌便倍覺冷清,嘴上雖在寒暄,心裡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

談志賓也知道趙安歌的心情,索性直奔主題:“王爺,我這次來,其實是跟寧丫頭有關。”

“嗯?”趙安歌眼睛突然一亮,腦袋稍微偏了偏,有些難以置信。

莫非是維則想通了,託談先生來說合?

也對,小姑娘總是要臉面的,直接找來難免會讓人覺得低三下四。只不過,我趙安歌又豈是那種人,怎麼會隨意看低了她呢?

滿懷期待的趙安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談志賓:“談先生,維則她,可消氣了?”

“消氣?”談志賓沒想到趙安歌一開口就是這個,愣了愣之後恍然大悟:“我就說你們倆是鬧彆扭了吧!那丫頭更絕,直接去找我,連那個釀酒坊都不想要了。”說著他還雙手一攤,全然一副無可奈何的架勢。

趙安歌發覺劇本跟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當下呼吸一滯:“釀酒坊也不要了?”

“對,”談志賓也不是不懂小兒女的感情糾葛,只是這些事情都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旁人跟著操再大的心也沒用。

他只好就當聽不懂,自顧自地繼續說起來:“我已經跟寧丫頭說了,說你要去綏州抗蠻。”

“她怎麼說?”趙安歌的患得患失表現得格外明顯。

談志賓撇著嘴,輕輕搖了搖頭:“那丫頭聽說你要去綏州,倒是沒說別的,就是給你出了個軟刀子殺人的主意。”

趙安歌一時更摸不著頭腦了,雙眉緊鎖,臉上的稜角格外分明:“軟刀子殺人?這丫頭又想到什麼了?”

談志賓從懷裡掏出寧維則擬的那份轉讓文書,遞到趙安歌手上:“你先收了這個轉讓文書,我便說與你聽。”

趙安歌低頭看了看,那文書上寧維則的簽字和畫押都已經備齊,顯然是不打算親自再來交涉了。

他拿著這文書,覺得手上仿若千斤,只好苦笑著長嘆一聲:“這丫頭就是太倔了。”

他把那文書輕輕折起,放到懷裡揣好:“這文書,我暫且收下了。至於維則她出了什麼主意,還請先生告知。”

說著,他引著談志賓進了屋子,把門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