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禮很快和要找自己線下pk的網友見面了。

出乎意料的,大家都很和善,很禮貌。

雖然在網上對噴的時候恨不得問候別人全家,但線下見面的時候,大家都變成了溫和的肥肥,只會嘿嘿的相視而笑。

拿到票,幾人進入電影院。

鄭禮坐上椅子,等到放映廳黑下來,還有人在嚎叫來製造氣氛。

廣告播完,電影正式開始。

“現在的恐怖片,其實就是給人心理暗示,利用那些嚇人的東西來製造恐懼,實際上像我這樣見多了屍體的,根本不會怕,這些東西活著的時候都奈何不了我,死了還能把我怎麼樣?”

鄭禮對身邊的說了一句,便專注於電影之中。

凌晨一點鐘。

電影放映結束。

片尾曲的時候,全場觀眾都沒有提前離場的。

片尾曲靜靜流淌,就連掃地的阿姨都沒有過來打掃。

鄭禮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黑暗之中,周圍都是不見五指的漆黑。

他是一名法醫生,和醫院打交道多,也正因此,電影更有代入感。

那些走廊,那些病床,那些裝置,都是鄭禮平常接觸到的。

他以前能拿著手術刀開玩笑,對著屍體也能吃得下外賣。

可現在,鄭禮忽然對醫院產生了無形的恐懼感。

一閉上眼睛,鄭禮就好像置身於那醫院的走廊裡,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地面的瓷磚冰冷,那深不見底的恐懼如同藤蔓纏繞住了他的身體,將其拽入冰冷的深淵。

他不是不想盡快離開這裡,而是已經站不起來了。

腿麻了。

鄭禮已經竭盡全力,沒有在網友的面前叫出聲來,他表情僵硬,轉過頭去。

“我們是不是可以......?”

他看到,身邊的網友早就已經縮成一團,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好像還在哭?

一個一米八的大漢,縮在椅子上雙眼通紅吸著鼻子,看起來還挺尷尬的。

良久,幾人才站了起來。

他們一句話沒有提電影的感想,一方面是因為這電影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幾乎沒有什麼能挑剔的點,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旦提起相關的劇情,那些令人害怕的畫面就會浮現在腦海裡,引發ptsd。

走出電影院,商場冷冷清清,由於擔心出現之前的情況,所以開放午夜場的電影都在低樓層,出口直接連線樓梯,樓梯裡燈火通明,還有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在樓梯口接待。

夜晚的風很涼,商場門口還停著一些聞風而來攬客的計程車,鄭禮直到被秋日的冷風灌進領口,整個人才精神了一點。

“這電影,有毒。”

他說了一句。

旁邊的人默默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