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絆繼續將兩個鼠人的身體殘骸丟出窗外,引得魚群們爭相追逐,在半空中撕扯起來。

他最後看到了已經停止呼吸的瑪麗。

這中年婦女的身體已經長滿了野草,像是被花團錦簇的少女。

陸絆默唸一聲抱歉,將瑪麗的屍體抬起來,透過車門甩出了車外。

最後跟隨著巴士的幾條魚也放棄了追逐,圍繞著瑪麗的屍體盤旋起來,你一口,我一口,啄食著瑪麗的屍體,頃刻間將其分解。

石頭看向陸絆的眼裡,驚恐中有著敬畏。

“離我遠點。”

陸絆說了一聲,抬手,手指纏繞住眼底冒出來的嫩芽,猛地一扯。

那爬山虎一般的嫩芽頓時抽搐起來,就像鐵線蟲一般掙扎蠕動,令陸絆的眼壓升高,右眼變得通紅。

但陸絆沒有留情,只一圈又一圈纏在手上,將這新芽完全拉扯了出來。

長著嫩葉的新芽在陸絆的手中扭曲,他將其丟出了車外。

回到駕駛座上,陸絆撿起撬棍,坐上座位,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則扯動左手上臂,那被鼠人咬出來的傷口中探出的草木,如法炮製般將其扯出,丟出窗外。

同時,陸絆口中,那源自遙遠群星的囈語再度響起。

“■■■■■——”

他身上那些伺機而動的草木搖晃顫抖起來,不再生長,不知是否錯覺,就連巴士周圍,路邊的草叢的熒光,都開始變得黯淡。

石頭坐在最後一排,捂住了耳朵,努力忍受著陸絆的囈語。

陸絆看到,前方,不遠處,熒光已經消失。

他第一次如此希望見到黑暗。

片刻之後,巴士駛出了這一片草地。

或者說,陸絆看到,這草地正在收縮。

它就像一個有生命的活物一般,朝著巴士左邊的區域移動。

“原來如此......就像鼠潮會定期移動,這草地也會自己移動。”

“異常活躍的草地,土壤,空氣,以及那些魚兒,構成了某種特殊的生態系統。”

“鼠人......利用了這樣的生態?”

停止囈語的陸絆趁著大腦還沒降溫,思考著。

“這些鼠人本身似乎不會受到草地的影響,和魚兒一樣,難道說,兩者之間形成了某種共生?”

“鼠人負責襲擊路過的車輛,草地將其消化,最後成為魚兒的營養,而這些草地所需要的營養,或許來自於那些飛在天上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