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寂靜的夜

這一頓年夜飯，大家足足吃了好幾個小時，晚飯結束後，每個人都找一個地方和自己的親朋好友、戀人打電話，或者影片聊天述說自己在部隊的點點滴滴以及相思之苦。

囅君看著每個人都有打電話、發影片的物件，自己連手機都沒有，更別說打電話的物件了，就想去找李子辰。

囅君沒有手機，一開始的時候，都以為囅君是間諜，得防著她，後面被催眠，忘了過去，加上囅君沒有人可以打，而且天天都在部隊，手機也沒有什麼用，李子辰也就忘記給囅君準備了。

此時李子辰正在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給父親報告工作進展。囅君站在門邊，聽著裡面聊的開心的人，就不想去打擾，只是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就像院子裡孤零零掛在樹梢上沒有隨著掉落的枯葉，說不出來的難受。

走在空曠的路上，囅君第一次覺得平時熱鬧的路第一次這麼安靜，靜的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又彷彿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的空地上，找不到庇護的地方。走著走著，囅君來到平時大家訓練的樹林，找了一棵樹，爬上去上找個樹枝躺起，看著漆黑一片天空，靜悄悄的周圍，囅君慢慢的平靜下來，彷彿她天生就適合漆黑安靜的地方。在寒冷的冬季，慢慢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如果不是“砰砰砰”煙花炸開的聲音，囅君能安安靜靜的睡到天亮；看著天空絢麗的煙花，囅君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一些模糊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使勁兒去想，可煙花綻放的聲音驚得囅君心跟著“砰砰”直跳，心就像要跳出喉嚨，壓都壓不住，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囅君不得不捂著胸口大口的呼吸，一不小心，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暈了過去。

等李子辰想起囅君，是外面戰友放煙花，沒辦法接電話的時候。他一直以為囅君和大家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可是等他問了所有的人，才發現自從晚飯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李子辰這個時候才著急，連忙組織大家尋找，自己則跑到監控室看監控。看著吃完飯一個人到處逛，從宿舍出來又消失在訓練場的囅君，李子辰只差沒有給自己一個耳光，顯然囅君是去找他，看見他在講電話，大家又都在和家人通話，就一個人去了外面。

李子辰跑到訓練場，大聲呼喊囅君，尋找的戰友也陸陸續續的跑過來，分散開來尋找，李子辰第一次感覺到訓練場的寬廣，怎麼也跑到不了盡頭。此刻搶救助囅君的一幕不停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趕都趕不走。“囅君，囅君，”一聲聲呼喊衝刺著他的神經，李子辰第一次感覺害怕，他怕再也見不到囅君，害怕囅君悄無聲息的失蹤。

“隊長，找到了，在訓練場樹林的這裡。”聽到找到囅君的呼喊聲，李子辰以百米衝刺跑過去。

看著一動不動的囅君，李子辰差點哭出了聲，抱著失而復得的囅君，一聲一聲的叫道“囅君，囅君，囅君”。

看著已經失控的李子辰，有戰友急忙喊道，“隊長，囅君已經昏迷了，得趕緊送到醫院。”

反應過來的李子辰才發現囅君躺在他的懷裡，全身冰冷，一動不動。“囅君，你挺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所有人急急忙忙讓開道，小王一邊跑一邊大喊，“快讓開，快把車開過來。”

還沒有跑出訓練場，收到訊息的齊浩已經一個漂移把車穩穩的掉頭停好，小王伸出雙手同時拉開後排和前排車門，在李子辰抱著囅君上了車，使勁一甩，“砰”的一聲關門聲，人已經跳到副駕駛，齊浩一腳油門車已經飛速的向前駛去，幾人動作一氣呵成，配合的天衣無縫。

“小王，趕緊打電話給門衛，馬上開啟摺疊移動門，然後打電話給醫院，做好搶救準備。”

“是。”小王接到大隊長的命令，連忙打電話聯絡門衛和醫院，等做了該做的後，轉頭看向後面的兩人，李子辰雙手顫抖的抱著還處在昏迷中的囅君不停的叫，語氣中還帶著哭腔，可見李子辰此刻的害怕。大隊長齊浩把油門踩到最大，一路上闖著紅燈開往醫院，好在是大年三十，路上只是偶爾有一輛車駛過，一小時的車程，硬是15分鐘就趕到。

醫院門口張雲惜和幾個醫生護士已經做好隨時搶救的準備。醫院和部隊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有人守在工作崗位上，春節不能和家人團聚，本來張雲惜是抽到回家過年的，可是她和小王現在正處在熱戀期，兩人平時都比較忙，都想著能在過春節這幾天不忙的時候抽空約約會，也就決定留在醫院值班了。

當被人接過懷裡的囅君，李子辰踉蹌兩步，一時手腳無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去而復返的兩人看著癱坐的地上的李子辰，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想起他兩甜蜜的戀愛總是充滿著膽戰心驚，不由自主的難過起來。囅君雖然不是他們中名正言順的一員，可她和部隊裡的每一個人早就分不開了，回憶起囅君在部隊裡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一頭瀑布般的秀髮，本來是要給她剪和部隊其她女孩一樣髮型，卻遭到囅君劇烈的反抗，誰敢動她的頭髮，她就要和誰拼命，顯然頭髮是她的全部。可作為一個戰士，是要遵守部隊紀律，後面大家開會一直決定，囅君作為隊裡的一個特殊存在，可以在部隊生活，不享受部隊的各種工資待遇，節假日津貼補助，要遵守部隊的紀律，同時不受部隊的一些紀律約束，比如頭髮，也正因為如此，才有後面隊裡靚麗的一道風景。

搶救室裡出來的張雲惜沒有看見守在外面的幾人，想起在推囅君進電梯的時候，瞄見癱坐在地上的李子辰，來到大門口，果然看見沉默不語的三人，“沒事了。”

聽見聲音的李子辰一個激靈從地上跳起來，速度之快，彷彿剛才還癱坐在地上的不是他本人，其他兩人聽見聲音也圍了上來。

“人已經沒事了，我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頭部有一個包，應該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撞到的，至於昏迷，應該是摔暈的。”

聽到答案的幾人，總算放鬆了自己，尤其是李子辰，整個繃緊的神經，總算得到舒展，可還是忍不住問，“她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不確定，不過明天一定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的面前。”說著看了一眼小王，轉身就走了，還不忘補一句，“大年三十，也不讓人消停，好在沒什麼大礙。”幾人都聽的出張雲惜對囅君的關懷以及擔心。

看著小王已經隨張雲惜離開，留下兩人的齊浩道，“沒事就好，我回去站崗，你就留下來好好陪陪她。”頓了頓又繼續說：“兄弟，保護好她，別再讓她受傷了。”

看著陸續離開的兩人，李子辰說不出來的疲憊，自己一個小小的疏忽，導致囅君就進了醫院，想起早的時候和母親通電話。母親得知自己有物件，高興的哈哈哈大笑，說馬上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親朋好友，電話這一頭都能感受到母親那發至內心的心情。此時李子辰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母親囅君住院的訊息，想起年夜飯囅君看見其它戰友和家人的團聚，眼裡流露出來的落寞；一個人跑到沒人的地方暈了過去，是真的摔暈，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李子辰不敢賭，害怕囅君想起以前的傷害，承受不住崩潰；可同時又希望囅君能過得舒心。

想來想去還是等囅君醒來，看看情況在做決定。

這一晚，李子辰註定無眠，守在囅君的床邊，回憶起幾個月來和囅君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知道，這看似平靜的日子充滿著很多未知數，而每一次事情的發生，總能讓他措手不及。

“我該拿你怎麼辦？囅君，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

回答他的是昏睡的囅君和寂靜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