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門戶之見就不肯結親嗎?楊靜淵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我非嫡子,無需繼承家業。[燃^文^書庫][].[774][](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我爹孃不需要給我娶房門第高貴的媳婦,願意成全我對令妹的心意。”

“是因為那方錦帕?”季耀庭作為季家支應門庭唯一的兒子,十歲起就被季氏帶在身邊打理染坊事務。他對人情世故的瞭解遠超他的年齡。他平靜地望著楊靜淵道,“是因為楊家老爺太太看到了我妹妹繡的那方錦帕,才願意成全你?”

楊靜淵頓時語塞。嫡母的確是因為那方錦帕。他不是。但他又無法否認季耀庭的說法。

“錦帕呢?”季耀庭又一次替妹妹難過起來。

楊靜淵無法撒謊:“在我母親手中。”

說話間,店主喜滋滋地拎著一隻黑陶罐走了出來:“小郎君,粥熬好了!多放了薑絲,保管熱熱一碗下去,通氣透汗!”

季耀庭拱了拱手:“多謝你的心意。季家確實高攀不起。請別再尋我妹妹了。”

黑陶罐口浮著雪白的鯽魚粥,浸著淡黃色的薑絲,撒著嫩綠的香蔥,汩汩冒著熱氣。

楊靜淵失神地坐了下來。

店主搓了搓手,小心地問道:“郎君可是不滿意?”

楊靜淵猛地抬起頭來,扔了一把錢在桌上,拿起蕉葉蓋在陶罐上,拎起就走。

季耀庭慢吞吞地步行回家,走到城門口時,看到一匹白馬從身邊奔出了城去。白馬紅袍,著實打眼,他心裡暗驚,揚手想叫住楊靜淵。轉瞬間,人已沒了影。

騾車早一步出了城。離城不遠的一株黃桷樹支起了竹棚,挑著茶字店招。季富停了車等季耀庭。季英英也跟著下了車進了茶攤。

茶剛端上桌,季英英聽到馬蹄聲疾衝著自己奔來,她下意識地回了頭。

白馬在茶棚前停下,楊靜淵騎在馬上,一手提著裝粥的黑陶罐。

他定定地看著她。杏黃色的胡服,梳著利落的烏椎髻,兩隻眼睛因為吃驚瞪得溜圓。她好好的。她在騾車裡沒有病得昏沉沉的。她聽得清清楚楚。可她還是先走了。讓她大哥來回拒自己。如果是趙修緣,她會這樣不辭而別嗎?他想起了昨晚季英英壓抑的哭聲。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心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那一點酸漸漸地蔓向四肢百骸,難受得讓他咬緊了牙槽。黑陶罐並不大,此時看到季英英好好的坐在面前,突然之間就變得沉了。

被楊靜淵追上來逮個正著,季英英很尷尬。她小聲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見牛五娘,後來……”

後來也不想和你有過多攀扯。

只是看出楊靜淵待自己有意,他什麼話都沒說過。她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她探頭往路上望了一眼,官道上行人少,一眼望去,遠遠能看到城門樓,季耀庭還沒有趕到。

白馬輕輕踏著蹄,踢踏踢踏靠近了季英英。楊靜淵俯視著她:“我想娶你,不是因為那方錦帕。”

他突然開口說嫁娶之事,驚得季英英倒退一步:“你說什麼?”

楊靜淵定定地看著她:“我母親請媒人登門提親,你會答應嗎?”

季英英呆若木雞。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楊三郎,你別開玩笑……”

她眼裡只有驚色。果然是自己一廂情願。嫁誰不是嫁呢?嫁不了趙二郎,她就沒想過可以嫁給自己麼?他哪點比趙二郎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