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774][] 雲朵緩慢地被風吹動,漸漸露出隱在雲後的一勾上弦月。【舞若首發】天氣晴郎,這枚上弦月銀光閃閃,將下方的重重屋舍院壩照得亮堂。正從後院側巷小門出來的楊靜亭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

他反手關上了門,舉起袖子聞了聞。嗅到濃濃的酒氣,他露出了笑容。

萬一季英英鬧嚷起來,他就說自己在接風宴上飲醉了酒走錯了院子。

他沿著房舍之間交錯狹窄的過道快步地前行。

第三重院子與後院之間左右有兩道月洞門相連,應該都從裡面落了鎖。不過,從後院有道樓梯能走到靠近第三重院子的二樓廂房。這側廂房和第三重院子的走馬轉角樓是連在一塊的。從窗戶翻到隔壁,再順著樓梯下去,就是主人住的正房。季英英帶了兩個丫頭,莊主會在院子裡安排兩個粗使僕婦。二樓不會有人住。

楊四郎很輕鬆地達到了目的。

他早到一步,還藉口關心兄嫂住處來看過。找到被自己做了手腳的後窗,他輕輕推開了了道縫。

先掃了眼榻前,葦蓆上沒有睡人!大概是趕路累了,季英英心疼她的丫頭,讓她們睡在了外間。真是天賜良機!楊四郎喜得合不攏嘴。藉著朦朧的夜色看清白色帳子裡睡著一個人。他再也按耐不住,翻窗進了屋。

他快步走到榻前,掀了帳子,直撲了上去。

一把將榻上的人摟了個實在,一手伸過去捂住了對主的嘴,動作乾淨利落。

……

不對!

楊四郎摸到了一把鬍子。

一股肯定不屬於季英英的力氣猛地將他掀翻。屋子裡響起楊靜巖的怒吼聲:“誰?!”

我日!楊四郎頭一歪裝醉:“誰……誰在爺床上?”

楊靜巖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四郎?”

他的聲音驚動了外間的小廝,點了油燈端了進來。猛然發現主子榻上多出一個男子,小廝吃驚地說道:“郎君,他怎麼進來的?”

“別,別吵我!”楊四郎含糊地說著,一把甩開了楊靜巖的手,撲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楊靜巖下了榻,披上了衣裳,頗有深意地看了楊四郎一眼道:“無事,四郎君飲醉走錯院子了。讓他睡這,另給我收拾一間廂房。”

聽著腳步聲出了門,房門吱呀關上,楊四郎翻身坐起,狠狠地一拳捶在被子上:“可惡!”

楊靜巖真的相信了?不相信又怎樣?他已經認出了自己,還能因為自己走進這間房間當成賊打一頓?大堂兄得罪了節度使被族中指責,家主之位岌岌可危。二房這時候不步步緊逼就不錯了,大房不敢得罪二房。楊四郎念頭一轉,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這次不成,下次再找機會就是。

出了正屋,楊靜巖低聲吩咐小廝:“盯好了四郎君。”

他對錦業不熟,卻是楊家百間鋪子的總管事。楊四郎喝醉走錯房間,能避開睡在外間他的小廝?明顯就是翻窗入室。想到宴後妻子說季英英膽子,想和她睡一屋壯膽,讓他來了這裡。楊靜巖還有什麼不明白。

“二房欺人太甚!”楊靜巖坐在一側廂房想通透了整件事,氣得直咬牙。季英英有個意外,三郎甭說回家了,提劍殺人都會。

這口氣就這樣嚥了?當大房是軟柿子好捏?楊靜巖冷笑:“小兔崽子,你二堂哥比你多吃了十幾的乾飯!”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起,季英英養回了精神。院子裡種著兩株高大的芭蕉樹,近一丈的綠色蕉葉散發著清新的氣息。她深吸了口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