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季英英以為他心疼自己這三年都不能穿鮮豔衣裳,笑著搖了搖頭。

“我說不許就不許。”

楊靜淵瞪了她一眼,彎腰把花燈放進水中。他拉著她站在江邊,目送著花燈飄遠:“該做的我都為你做了。早登極樂。”

季英英好奇:“你為柳姨娘做了什麼?”

生養之恩,他已經還報她了。除了舒先生,無人知曉他將柳姨娘的骨灰放進了父親的棺木,與他一起長眠地下。私掘了父親和柳姨娘的墳太驚世駭俗,楊靜淵不想讓季英英擔心,他望著那盞花燈道:“帶著她兒媳為她放燈祈福,盡為人子的孝道。”

他突然想起楊四郎的事來:“你喜歡什麼花?”

啊?季英英被他跳躍性的話打亂了思維:“什麼?”

“我問你喜歡什麼花,我好送你啊。”說完他又趕緊說道,“你千萬別說喜歡那盆紫燕新妝。也不準喜歡蘭花。”

季英英噗嗤笑出聲來,用手指颳著臉羞他:“我還以為楊三郎進了軍營變得老成穩重了呢。沒想到還是個小心眼的醋缸!”

楊靜淵哼了聲道:“說實話,叫四郎去採什麼蘭花?還有,大嫂話裡有話。我回來了你就盯著我看。我不在的時候,你眼裡就有別人了?”

楊陳氏幹嘛總看她不順眼?季英英氣結:“你心細如塵連大嫂的話裡有話都聽出來了,我不說,你自己猜。”

“快說!”楊靜淵往周圍一看,兩個丫頭和香油早跑到竹棚裡待著了。他攔腰抱起了季英英,“不說我就扔你下河。”

說實情,楊靜淵會不會半夜跑去把楊四郎的腿再打斷一次?季英英摟著他的脖子,小聲說道:“我看他不懷好意總想往我身邊湊,哄他去採溝邊的蘭花,然後他一腳踏空摔斷了腿。”

“真的?”

“嗯。”

楊靜淵大笑著放下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做的好!”

見他沒把楊陳氏的話真正放在心裡,季英英也不想再提。她靠著他默默地看著江景,問他:“這次能在家呆幾天?”

“三天。”楊靜淵盤算了下時間道,“明天我們去青城看師傅,順便去竹林寺還願可好?我當時抽的籤文真靈,我要去還願。”

竹林寺,那不是要回三道堰?不知道晟豐澤走了沒有,萬一遇到了,會不會有危險?季英英遲疑了下道:“你來回就要耽擱兩天。你不想呆在家裡是嗎?”

楊靜淵心情複雜:“我說過,三年後我會接你走。”

還以為他原諒了太太……季英英暗歎,只得告訴他:“我兩個月前回孃家時,發現晟豐澤又來了。他就住在趙家。”

她的話引起了楊靜淵的注意。他冷笑:“賊心不死!”

如果南詔真的要起兵,他現在有舒先生相助,又進了東川節度使府,再不是當初那個人微言輕的紈絝少年。但要讓人相信,就必須拿到證據。這樣一想,楊靜淵覺得時間又不夠用了。

“先回家。明天我去打探下訊息,看看晟豐澤究竟還在不在趙家。”楊靜淵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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