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上馬離開楊家,又一次翻越城牆豁口,去了三道堰。

……………………

趙老太爺的居處尚亮著燈。牛五娘與趙修緣跽坐在老太爺對面。趙家的護衛扮成流寇去劫楊家馬車,結果反現馬車裡空無一人,無功折返。聽說楊靜淵突然出現在季家,帶了季英英騎馬離開。趙老太爺當機立斷,讓趙修緣去請了牛五娘來。

“父親給我的家僕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箭射中季英英,斷無活命的可能。”牛五娘冷靜地說道。

趙修緣冷冷說道:“季富從城裡趕回來給季家報信。說只射中了後肩,季英英沒有性命之憂。”

牛五娘譏道:“她沒死,郎君應該高興才對。妾身出力幫忙,郎君倒還埋怨妾身的家僕行事不力,是何道理?”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二郎媳婦,你的家僕可曾暴露行藏?”石參軍從州府衙門發下海捕文書,緝拿搶劫殺害茶鋪老闆的流寇。藉此機會還讓官兵進了趙家,趾高氣昂地威脅一番。趙老太爺需要確認此事。

牛五娘垂下了臉:“回稟祖父,這些家僕住在趙家附近我的陪嫁田莊裡。平時訓練有素,戰時能上陣殺敵,絕對不會露出破綻。更何況,當時楊靜淵並不在場,只有季英英一個人。她瞧不出什麼的。”

趙老太爺嗯了聲道:“既然你的人身手比趙家護衛強,祖父有一事想借用他們。不知道二郎媳婦肯不肯。”

“他們只聽孫媳的號令。有什麼事請祖父直言相告。孫媳自會令他們去辦。”

趙老太爺沉吟了下道:“楊家家主楊靜山被節度使大人打得臥床養病。楊家今年去桑山祭祀蠶花娘孃的人,不是二郎君楊靜巖,就是嫡孫楊澄玉。楊家大房再出意外,二房三房定然會藉機爭奪家主之位。你明白祖父的意思嗎?”

想要借牛家的刀殺楊家的人?從此把牛家和趙家綁在一起,也不瞧瞧自己的份量。不過,楊家二郎死了,或是嫡長孫死了,楊家大房就徹底垮了。到時候,楊靜淵就成了喪家之犬。牛五娘點了點頭:“孫媳需要楊家人的行程安排。”

“好。天色不早,你們回去吧。”

夫妻二人辭了趙老太爺出去。

出了院子,兩人默然順著迴廊往前。走過拐角處,園子裡四下無人,趙修緣一把攥住了牛五孃的胳膊,用力將她扯到了迴廊拐角處。他用力一推,牛五娘踉蹌撞上了廊柱。玉緣驚呼了聲,上前扶住了她:“你做什麼?”

趙修緣一把將玉緣扯開,逼近了牛五娘,低聲吼道:“你答應我的,只是擄走她!你為什麼要下令射殺她?”

牛五孃的背撞得生疼,她慢慢站直了,冷冷地看著他道:“誰曉得季英英還會像猴子似的爬樹!楊靜淵又折回了茶鋪。你當我不想生擒了她,讓楊靜淵跪下來求我?既然不能活捉,自然要殺了她,免得她去幫楊家織鬥錦。”

兩人像鬥雞似的對視良久。趙修緣咬牙道:“你該慶幸她還活著!”說完拂袖而去。

“娘子,剛才撞疼了沒有啊?”玉緣扶住了牛五娘,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

牛五娘抓緊了玉緣的手道:“沒事沒事。我發誓我一定要在趙修緣面前殺了季英英。我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一枝箭奪地射進了她身邊的柱子,力量太大,箭羽陣陣顫抖。

“誰!”玉緣從袖中猛地拔出一柄尺餘長的匕首,擋在了牛五娘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