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山和楊靜巖紅著眼睛,知道柳姨娘還在裡面,硬生生停住了腳步。楊靜山看到呆呆佇立在門口的楊靜淵,握住他的肩搖了搖:“三郎,你先來,爹怎樣了?”

怎樣了?楊靜淵死死閉住了嘴巴。

“三郎,究竟怎麼回事?”楊靜巖也急聲問他。

怎麼回事?明明夜宴時還好好的,宴罷回房時還好好的。楊靜淵突然就想起了晟豐澤:“是他,是他!”

“是誰?”楊靜山兄弟異口同聲問道。

楊靜淵喃喃說道:“是他害了父親,我要殺了他!”他腦中只有晟豐澤的臉,只有滿滿的恨意。他用力甩開了兄長,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三郎!”楊靜山追著出去,看著楊靜淵的身影一閃即逝。

“大哥,三郎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去了哪裡?”楊靜巖一頭霧水。

楊靜山狠狠跺了跺腳,高聲叫道:“來人,想法子把三郎君給攔下來!腿打斷也不准他出府!”

他也不知道楊靜淵話裡的意思。楊靜淵一句要去殺了他,讓楊靜山擔心狂怒中的楊靜淵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東廂房的房門被開啟了,雪青扶著滿面戚容的楊石氏走了出來。

她木然地看著兄弟倆道:“封了樂風苑,僕婦全部回房,未經允許不準擅自走動。陳嬤嬤,你去辦。誰敢擅離,直接打死不用回稟了。大郎二郎媳婦,帶著孩子先回去。”

楊靜山心頭一凜,看了眼東廂依舊關閉的房門,迅速地吩咐了下去。

楊石氏坐鎮,樂風苑不消片刻就清靜下來。她癱坐在圈椅上,吩咐雪青道:“把柳姨娘請出來。”

東廂房的房門終於開啟了,柳姨娘仍然披散著頭髮,穿好了衣裙,用帕子堵了嘴被兩名僕婦架了出來。她拼命地扭頭回望,嘴裡發出悶悶的哭聲。

雪青上前扯出了她嘴裡的帕子,痛哭聲立時在廳堂裡響了起來:“老爺!”

楊石氏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抓起案向上的香爐朝柳姨娘扔了過去:“給我閉嘴!”

香爐沒有砸到柳姨娘身上,哐噹一聲摔在地板上。

“娘,爹倒底怎樣了?”楊靜巖才問得一聲,楊靜山已經走進了東廂房。他趕緊跟了進去。

柳姨娘被香爐落地聲嚇得清醒了點,她望著楊石氏,癱跪在了地上,用手捂著嘴,肩頭猛烈地抽搐著。

“老爺,是怎麼去的?”楊石氏冷冷地看著柳姨娘。長髮凌亂披散著,她像一支秋風吹拂的蘆花,柔弱悽美。

回想著丈夫躺在床榻上不著寸縷的身體,柳姨娘僅著大紅色的肚兜。楊石氏說不清自己的感覺。

柳姨娘的手仍捂著自己嘴,淚如泉湧。

“扶姨娘去西廂歇著,小心侍侯著。”楊石氏不想問了。她沉默地望著柳姨娘被架了出去,抬頭看到兄弟倆蒼白著臉走了出來。

“去請顧老御醫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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