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麼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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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楊靜淵正站在迴廊外聽香油回稟。[燃^文^書庫][].[774][]季英英只是受了涼,楊靜淵就放心了。他聽到父親叫自己,匆匆回了大廳。
楊大老爺一把扭住他的臉揉:“爹的三郎小乖乖要娶媳婦了!”
滿屋子的人都聽傻了,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楊靜淵滿額黑線扶住了他的手:“爹,您醉了,早些歇著。”
楊石氏看著外面紛揚的雪花,上前道:“老爺,夜裡風寒,吃過熱酒最怕傷風。妾身給你收拾屋子,就在正房歇了。”
楊大老爺擺手:“這裡歇不習慣。綠盈你過來!與我一道回去!”
柳姨娘的臉臊得通紅,頭埋到了胸口不敢抬起來,走過去扶住了他。
“好,就依老爺。”楊石氏抿嘴笑道,“暖轎來了嗎?小心服侍老爺回去,轎簾捂緊了,別透了風。”
楊靜淵和柳姨娘扶著楊大老爺上了轎。柳姨娘聲如蚊蚋:“侍侯太太去。老爺這有我。”楊靜淵鬆了手,默默地目送著柳姨娘陪著暖轎離開。
他轉過身,兩位兄長與嫂嫂,帶著侄兒侄女圍在嫡母身邊。瞬間他覺得遠去的柳姨娘和父親是一體的。嫡母與兄長嫂子們是一體的。唯有站在廊下的自己,是孤單的一個人。不,他不會是一個人,再過幾個月,他還有她。楊靜淵臉上露出笑容,上前向朝楊石氏道謝:“今天辛苦母親了。”
“我的兒終於長大成人要成親了。母親不辛苦。早點回去歇了。”楊石氏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感慨萬千。
大郎與二郎也攜妻帶子告辭而去。
熱鬧與喧囂漸被寒風吹散。正堂燈火通明,越發顯得孤寂。
楊石氏站在門口,望著飄落的雪花靜默著。
雪青抱著狐皮披風給她披好,將一個鑲銀鏤雕的暖爐放進了她手裡,溫言勸道:“太太,門口風大,當心凍著。”
楊石氏沒有說話。
陳嬤嬤給雪青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親自上前勸道:“太太,回屋。”
楊石氏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心裡有數。”
陳嬤嬤沒有再勸,陪著她站著。
“三郎比大郎小近二十歲,比二郎小十幾歲。眼瞅著大郎二郎成家生子。我的二孃也遠嫁到了長安。好在有三郎在我身邊。小時候粉雕玉琢似的,打心眼裡就惹人疼。轉眼三郎也要成親了。”楊石氏突然感嘆出聲。
陳嬤嬤附和道:“三郎君孝順,娶了媳婦也不會忘了太太的養育之恩。”
“老爺太疼愛他了。勝過疼愛大郎和二郎。”
陳嬤嬤知曉是大老爺酒醉後的話惹得太太不高興了。再養在膝下,也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她溫言勸道:“皇帝疼長子,百姓愛么兒。民間俚語就這麼講的。老爺再疼三郎君,他也是個庶子。老爺心裡明白著呢。太太莫要多思了。”
也許。大度了二十年,她也有拈酸吃醋犯小心眼的時候。楊石氏自嘲地想,自己都是老太婆了,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呢?
她已經養成習慣不願意人瞧出自己的心思。楊石氏不願多說,轉過了身緩步走向後堂:“廳裡的燈都熄了。點得太亮,瞅著空落落的。”
——……——
香油縮在牆根下,鼻子凍得通紅。他拿著羊皮酒囊往嘴裡灌著酒,低聲嘟囔道:“見面不吉利……都說了只是傷風受寒,盯著窗戶就能把季娘子的病瞧好了?哄鬼去。”
屋裡一直點著燈。楊靜淵靠著圍牆站著,靜靜地望著被窗戶框起來的溫暖。他的酒意早被冬天的寒風吹得散了。他攏緊了身上的黑色狐裘。多虧穿了這件大哥的裘衣,不然還真抵不住晚上的寒風。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聾子。父親藉著酒勁對大哥說話時,他一貓腰就出了廳堂,站在了迴廊裡。
父親心疼他,希望他和兩位兄長一樣能為楊家的錦業出力。在父親眼中,不分嫡子庶子,都是他的親兒子。父親醉了。忘記了嫡庶之分。觸了嫡母的逆鱗。他只能悄悄離開,不在場接話。
從小養在嫡母身邊。對親孃是剪不斷的血脈之情。席間他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看上柳姨娘一眼。頭一次坐了席,她就沒動幾下筷子。一餐幾乎無話。
真讓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