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朱二郎傻了。難道要他回去再作弊博一個麒麟回來?他看著缺了尾巴的麒麟,都想哭了。送吧,送個斷了尾巴的算什麼?不送吧,昨晚排演了一夜的劇本不知道怎麼往下續了。他舉著糖麒麟,直勾勾盯著季英英,又急得血色上湧,漲紅了臉。

季耀庭也想捶胸頓足開哭了。你咋就不小心呢?你摔掉的是機會啊,我的兄弟!你趕緊說話啊,傻愣著……我的戲也不曉得怎麼往下續了啊!

季英英低著頭看足尖沒有說話。朱二郎一片好心,她縱然不喜歡人家,也不能落井下石挑剔譏諷他打算送只斷了尾巴的糖麒麟。何況,弄斷麒麟尾巴的人是楊靜淵。

他是故意撞斷糖麒麟的尾巴。他為什麼要幫她呢?上次染了他的馬,賺了他的銀子,還把他扔在河邊,他真的不計較?季英英悄悄睃了楊靜淵一眼。

楊靜淵正抱拳揖首,向朱二郎賠著不是:“實在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賠兄臺銀子吧!”

弄壞別人的東西賠錢了事,楊靜淵一如既往的紈絝作風。

不是每個人都和他的思維同步的。糖麒麟不一樣啊,當這麼多人博到的,和花錢讓糖畫張做一個的意義是不同的。朱二郎臉色雖難看,人卻大度,把麒麟往自己的伴當手裡一塞,笑道:“還要多謝郎君出手相扶。這個……小事一樁,提銀錢就是看不起我朱二郎。”

喲,人還不錯嘛。就是傻愣了點,怪不得季二孃不喜歡。楊靜淵正堆滿笑容謝過朱二郎大度,聽到季耀庭低聲對季英英說道:“哥哥眼光差不了,朱二郎人真的不錯吧?”

楊靜淵明白了,站在季英英身邊這個相貌清秀的郎君是她的哥哥。當兄長的是在攛掇著朱二郎和趙修緣搶親事?眼角的餘光瞟向了季英英。

季英英輕輕點了點頭。她不否認,豁達大度,很容易交到朋友的朱二郎是挺不錯的。人不錯,她就要喜歡嗎?她悶悶不樂地又低下了頭。

她居然點頭還害羞了?她眼光怎這麼差啊?朱二郎肥頭大耳的,配著那張紅臉,十足一塊紅燒肉,她也不嫌膩?楊靜淵覺得季英英的眼光一定有問題。

“二孃,你別生氣,下回我一定再替你博個麒麟。”能博成功一回,定能再博到。朱二郎又緊張了。

季英英搖頭道:“多謝朱二哥好意。麒麟可遇不可求。去觀裡賞菊吧。”

“既然撞壞了兄臺的麒麟。自然是要賠的。我去博個麒麟賠你!”還一起去賞菊呢。怎麼不叫上我?是我幫忙才讓你沒接他的麒麟呢。楊靜淵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季氏兄妹和朱二郎停下了腳步。引得四周的人鬨笑起來。

“麒麟這般好博,張老頭兒就回家喝西北風了!”

“我賭十文,肯定博不到!”

“我也押十文!”

朱二郎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兄臺不必放在心上。”

楊靜淵昂著下巴,滿臉不以為然:“不就是博個麒麟,包在我楊三郎身上了。小事一樁。”

朱二郎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為了這隻麒麟,他提前去糖畫張家送了兩貫錢。糖畫張聽說是為了博小娘子高興,這才答應下來。剛才又扔了一兩銀子。這三貫錢他攢了好久。怎麼就成了小事一樁了?他不服氣地轉動著手指上的包銀磁石戒指,那竹籤裡藏了鐵絲,沒有這個磁石戒指,他不信楊靜淵真能博到麒麟。

楊靜淵說完看了季英英一眼,大步走向糖畫攤。這個眼神準確地被季耀庭捕捉到了。他本以為楊靜淵就是個過路的。沒想到他和妹妹認識。那隻被他撞壞了尾巴的麒麟……季耀庭覺得自己真相了。他以打量準妹夫的標準觀察著楊靜淵。身高八尺,氣宇軒昂,身著錦衣,面容俊俏。哎喲,這人比朱二郎條件好太多了啊。不對,這定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郎君。妹妹怎麼就不能把眼光放低點呢?不過,也比趙修緣好啊。趙太太心裡生了恨,妹妹嫁過去定會受搓磨。管他呢,逮到一個算一個。就算不成事,也能淡了妹妹想嫁趙修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