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佈道:“對別人難,對我們來說就不難,現在大名最難的就是朝廷不斷的向我們下面攤派加稅,而且各級官府就進一步的加稅和攤派,朝廷那一塊我們可以頂住它的稅率,還是讓人勉強可以活的,但是官府的層層攤派那就要命了。”

朝廷向山東行省可能就是徵一兩銀子而已;但是山東布政司向萊州府徵的就是二兩了;萊州府向即墨徵的就三兩;即墨向其它各鄉各村徵的就是四兩;各鄉各村的鄉紳們向百姓們徵的那就更多了,就是五兩六兩了。

可以這麼講,大明是整個朝廷的腐敗,是整個官府系統的腐敗,百姓在這樣腐敗的系統下面是沒法活的,他們只能夠重新開一個系統,讓百姓有辦法活得下去。

劉遠橋看見兒子在侃侃而談,他覺得有些欣慰也要高興,他說:“你有什麼看法。”

劉布他說道:“只要老爹你有辦法扛住布政使司那邊的壓力,朝廷徵多少我們就給多少,沒有攤派,沒有加收,百姓就能活下去,否則如果讓他們隨意攤派隨意徵收的話,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我們即使把這些流民和百姓組織起來,到時候也不知道是為了為誰辛苦為誰而忙,最終還是會把我們拖垮了。”

不過劉布他想想就覺得難,不加收,當官的也難話下去,官場上的迎來送往,冰敬碳敬,各種常例,沒有這些,便融不入這圈子。

劉遠橋道:“只要你手中有權利有底氣,你說話就硬氣,只有說話硬氣的,才可以拒絕上面無理的要求,你的兵練的怎麼樣了?”

問到了這一塊,劉布他倒是有些信心,他道:〞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們就可以跟陳大人、朱大人他們說不。”

所以劉遠橋他對這件事下了決定,他就是道:“未來的半年就是關鍵,也就是說我們的賑災就是關鍵。”

劉佈道:“對!就是如此。”

劉遠橋他說道:“我們兩父子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今天晚上好好喝一杯。”

劉佈道:“叫上紫寧,我們算是一家人了。”

劉布這麼一說,劉遠橋他倒是有些意外,他在想這兒子是不是他的戲演的,過於投入了,有點分不清戲和現實了,但是看見他滿懷好意,滿心高興的樣子,他在想,難道他還真的是喜歡鄭家人家小姐不成,這沒有理由啊?

他跟鄭之豹那是鐵打的交情,所以才會想下一輩子也都結盟在一起延續這種交情,但是就連鄭芝豹他都知道理虧,所以他一再的向劉遠橋暗示:“我就一個女兒,我的東西以後都是他的。”

既然連鄭芝豹他都這麼說了,劉遠橋他就是知道肥水不留外人田,必須留給自己家裡面去,所以他才會讓兒子吃點虧就吃點虧,他肯同意花10000銀子去買來萬金美女的原因,是他心裡面的一種補償。

但是現在看來,劉布他倒是挺高興的樣子,沒有吃虧的樣子,這又從何說起,劉遠橋他看見劉布他高高興興的,還主動的邀請鄭家小姐一起吃飯,他自然是無所謂,他道:“好啊。”

劉遠橋在知府衙門的後大廳這裡,這樣招待他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但是是由劉大人親自的出來,而且還請了他們的重要的軍師宋獻策和劉福氣一起吃飯。

宋獻策和劉福氣就算是有臂膀,在關鍵的時候可是為他出了大力,幫了不少的忙,所以今天能吃飯,能跟他一起同桌吃飯的也就這幾個人而已。

整個知府縣衙裡面的人都知道一樣事情,那就是他們的知府大人劉遠橋,他是一個非常有名士之風的人,他不像前任知府那麼低俗,那麼喜歡好嫖,貪圖逸樂,他每天就是上值,然後下值,下值以後基本上是拒絕了本地鄉紳們的私人宴請,就在自家裡面自家後院裡面研究一下樂譜、讀讀書,是大家心目中和印象中典型的讀書人應有的派頭,而且他極其高冷的地方,鄉紳們宴請吃飯不去也沒有主動請過人吃飯,即使是請人來府衙門談工作,也是在談工作,最多喝一杯茶而已,很少有人會請吃飯的。

所以今天的晚宴,雖然飯菜吃的只是當地的幾樣特色菜譜而已,但是卻是給人非常隆重和高檔次的感覺。

而且劉布還覺得有些失算了,他的老爹是穿著官服的,就連劉福氣和宋獻策,鄭紫寧他們都是正裝的,鄭重其事地出席,只有他自己穿著是一身燕居白袍常服,然後就來吃飯了。

以至於劉布,看見大家的樣子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要不我回去換身衣服再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