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久,時宇便看到又一條甬道和自己一行走的這條匯合一處,繼續向深處蜿蜒。

“這是怎麼回事?另一條甬道來自哪裡?”時宇轉頭去問墨戮。

墨戮沉寂片刻,低聲道:“看來我的記憶被篡改了,怪不得我能說出天主之心的位置。”

“哈哈!蠢材!你一個天主的貼身兵刃,怎麼可能和別人說那麼多有關秘密的廢話?老狗就是在用你騙人入套啊!”絕戰尊大笑,很為時宇等人被墨戮誤導而高興。

時宇瞥一眼靖天戟,冷聲道:“至少墨戮說的不全是假,不然也騙不了人。既然來了就不必那麼多顧慮,繼續往下走便是。”

站在岔道口的天將,側身向另一條甬道看去,那裡流動的血液,在螢石映照下現出淡淡黃色。

墨戮也竄了過去,在那淡黃色的血流中觸探,沉聲道:“不能再用我的話作為依據,我辨不出這血來自何處,看來魂魄不全對我的影響還是很大。”

天將伸出長刀,在淡黃血流中攪動了幾下,怒哼一聲,轉身繼續向著甬道深處走去。

絕將尊那令人氣惱,卻又讓人無可奈何的嘲笑調侃聲又響了起來,“看出來了是麼?這就是你那廢物炎魄天主的血啊!哈哈哈!老狗將兩股天主之血混在一處,猜猜看會折騰出什麼樣的怪物呢?”

眾人愈發謹慎,時宇伸手撕開鯨落海的體竅空間,抓出兩柄流星錘塞給他,低喝道:“化成人形,守住自己!”

鯨落海被時宇這神乎其技的一手驚呆了,他慌忙變成人形接過流星錘,又在自己身上使勁摸,查詢哪一處體竅被時宇戳破。

“瞎琢磨什麼?快跟上!”小黑催促道。

鯨落海抬頭,看到時宇幾人已經走出十幾步,忙追了上去。

才剛走幾步,劇烈的擾動聲就從前方傳來,眾人都屏心靜氣,一個個攥緊兵刃,防備著即將衝出的未知。

只有天將聲色不動,提刀站在甬道正中,目中騰起了明黃火焰。

“哈!他眼睛裡的火還能變色。”小黑顫顫開口強笑,排解心中的驚悸。

時宇伸手在胸口撫摸幾下安撫小黑,又把燦亮的螢石丟進漆黑的甬道中。

“呼!呼!”甬道中激盪的暗流越來越洶湧,就像是有人把手按在眾人身上,推著他們使勁往後退。

鯨落海無法使用元力,在這股力量的推動下,竟然向著甬道外退去,逼得他不得不拼命甩動雙臂逆流而上。

時宇甩出鐵鏈套在鯨落海身上,將他拉回自己身邊,低喝道:“在這裡你自便,自保為先。”

鯨落海連忙化成魚形,將兩柄流星錘含在口中,才在激盪的亂流中穩住了身形。

時宇收回鐵鏈,將警覺目光重新投入暗潮洶湧的甬道,揣測究竟是闖入的界主回奔,還是沉睡的邪魅甦醒。

天將從來都是以攻為守,當他感覺奔湧的狂濤難以抵禦時,怒而揮刀劈向了未知的黑暗。

令所有人驚異的事發生了,一向無往不利無堅不摧的刀光,在血流中劈出不過短短三尺,就全部消融,暗流那一頭看不見的異物奔行更加迅猛。

“蠢貨!在天主血裡揮刀,你這和直接劈砍天主有什麼區別?要不是血內力量已經微弱無比,就憑這一下你就足以自毀!”

絕戰尊大聲喝罵炎魄天將,話語中隱隱有些失望。

時宇眼皮微眯,劈掌從天將手中搶過靖天戟,在洶湧血流中揮舞起來,絕戰尊立時發出悽慘嚎叫,彷彿正在遭受慘絕人寰的酷刑。

“停!小王八你給我停下!你信不信我捅死你!”痛極之中,絕戰尊仍不服軟,惡言惡語威脅時宇。

時宇當然不信,身為守衛的天將,向天主揮刀時都有禁制發作,那絕戰尊作為罪臣,肯定會受到更強的反噬。

時宇此舉就是為了讓絕戰尊識相點,要有做俘虜的覺悟。

靖天戟被舞成了幻影,時宇專門朝著紅黃亮色最重的地方砸去,想必越是血濃的地方,對絕戰尊的反噬就越重。

果然,絕戰尊的聲音漸漸低落,咒罵聲都變得斷斷續續。

天將定定看著這一切,等到時宇略有些氣喘,他又從時宇手中搶過靖天戟,抽風一般狂舞起來。

時宇後退幾步,低聲問墨戮,“你當年在炎魄天造了多大孽?這天將要不是被禁制所困,肯定已經要了你的命。”

這段記憶墨戮倒是清楚,冷哼道:“也沒做什麼,就是殺了個天主,抓了幾個將尊,然後把炎魄天賞給了麾下軍士隨意享用。”

墨戮說得簡單,也說得平淡,但越是這樣,時宇就知道造的孽越大!用言語都不足以形容。

“難道各大天域就一直在互相爭戰毀滅?各過各的不好麼?”時宇一面盯緊甬道,一面追問墨戮。

“各過各的?那哪裡來的馭命天?你神虞大界是安安穩穩自行誕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