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邊緣沒有捲進戰鬥的界主,立刻遠遁而去。

而正和炎嵐城界主纏鬥的高手,逼開對手後也轉身急遁,不管玄盤對太叔拔塵做了什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絕對驚天動地。

炎嵐城諸人也知道大事不妙,但他們不能棄城而走,趕忙全部回城池,匆匆修復護城大陣。

非界主的普通土著此刻最為悽慘,炎嵐城靈種,此時迸發出無邊勇氣,嗷嗷叫著揮兵反撲,霎時將沒有界主保護的土著們殺了個血浪滔天。

每當有土著奮起勇氣想要反擊,立在城頭的摩羅便會一箭射來,將那土著轟成飛灰。

時宇也沒閒著,看到玄盤逃竄,他直衝太叔拔塵。

沿途隨手劈殺四散奔逃的界主,輕易摘了他們的頭顱。

立在太叔拔塵身前不遠處,透過細密懸浮的血團,時宇驚訝的發現太叔拔塵都快成了人幹。

他正驚慌萬分地將那些被逼出的藍色肉珠塞入空間裂隙扔進混沌,這些肉珠懸在空中竟在和血珠互相融合,一個個醜陋的小怪物正在成形。

時宇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揮手劈開幾條空間褶皺,幫著太叔拔塵將那些怪物掃進絕地。

可一轉眼,他們又從太叔拔塵的體內出現,一口一口啃噬著太叔拔塵的肌體。

太叔拔塵明白了,時宇也明白了,玄盤就是看中了太叔拔塵的空間天賦,將太叔拔塵和同樣以空間操控見長的噬空獸融在一處,必能讓噬空獸世間無匹。但求生是人的本能,太叔拔塵只剩這一個身體,他不能讓自己無數年的努力一朝化為青煙。

玄盤曾信誓旦旦對他說過,只要能堅持到天將出世,便可一同登天。

即便現在玄盤很果決地拋棄了他,太叔拔塵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一點希望。

至少,太叔拔塵的神志還屬於自己,還有能力為了自己的命運一搏。

時宇很快退卻了,太叔拔塵已經變成了一個軀體襤褸的怪物,除了一對眼眸和一個顫顫的腦仁,所有肌骨皮毛都已爬滿了血團,好似一個被無數蟲蟻啃食過的活體。

又一個不詳的名稱爬上時宇心海——血蝕獸!

若血蝕獸和噬空獸再度融合,試問誰還能抵擋這樣一個更不可思議的怪物。

一道閃電劈中時宇魂靈,歸鎮海曾說看到太叔拔塵變成怪獸和時宇戰鬥,一定就是此刻!

太叔拔塵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他只剩兩眼一腦,眼腦之間只有絲縷血線相連,他才發現好久不曾眨眼,兩眼都在勁風的吹拂下乾澀生痛。

“玄盤!你這畜生!”

劇烈的神魂波盪衝向四周,太叔拔塵最後的腦仁也在狂呼後變成了一團血漿,在虛空中無規律變換著形體。

唯有那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到處旋轉打量著周遭世界。

“呃!”

一聲沉沉低呼不知從哪裡響起,就像時宇方才突然響起在玄盤耳邊的低語。

但那時是時宇扯動空間,將一段聲音封入空間褶皺彈到玄盤耳邊故弄玄虛。

而此時,則是萬千飄灑在虛空的血團飄忽發聲,彷彿每一個血團都是主腦,又彷彿每一個血團都從屬於看不見的魁首。

時宇又在連續撕扯空間,想要將那無數血團推至遠處,然而這次不但沒能讓那血團移動分毫,還聽到陰森森的呼鳴響起。

“嗬!嗬!”

隨著那呼鳴,兩枚孤零零的眼珠子在虛空來回轉動,怎麼看怎麼詭異,起初盯在時宇身上,卻又慢慢轉開,向還在奔逃的界主們看去。

那些懸浮於空的血團拼命想要往眼珠上靠,卻一直有股無形力量將他們分開。

玄盤早就逃得不見蹤影,即便他有可以擊穿地心的力量,也沒留下和時宇一較高低。

但那些絕主和界主,逃到自認足夠安全的極遠處便停了下來,回頭向時宇和那團血色張望。

“不知死活!”

時宇心中暗罵,伸手攔住了想要靠近的炎嵐城諸人,大喝道:“回去!全力防護!這是斷生地拿來對付千將尊的邪物!還是噬空獸和血蝕獸合體!”

飛在最前的劍開天和萬靈同時色變,轉身飛回炎嵐城,剛剛修復的護城大陣再次撐到最強,又變成一層厚厚晶壁護在了整座大城外。

遠處的絕主和界主們,看炎嵐城如此慎重,加之又聽不懂時宇說的斷生地是什麼意思,也趕緊向著更遠處飛去。

偌大一片天地,只有時宇和眼前不住聚合卻又不得的血蝕獸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