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若曾在萬物之心秘地中修行無數年,得到的力量比夜墨白匆匆洗禮一遍更為強盛。

所以他先前並不把夜墨白守魂奴的身份放在心上,但此刻見夜墨白放出漫天神光,就知道自己取勝已成兩說之事。

“好!就看你虛空光凝厲害,還是我永珍森羅更猛!夜墨白!接招!”

諦若怒吼連連,手中長刀突然消失,雙拳舞成幻影一拳拳砸在虛空之中,卻令人詫異地看不到任何勁力釋放。

夜墨白不敢大意,趁著諦若發招蓄力的空當雙臂一揮,百丈光團在他身上電射雷行,炸開光凝空間直接落在諦若身上,讓諦若急舞的雙臂猛的一頓,打斷了發招蓄勢。

緊接著夜墨白引吭厲嘯,抽出一塊木盤對著諦若拍擊不止,又是道道絲芒從木盤上激射而出全扎進了諦若體內,將諦若刺得好似萬箭攢心。

這是諦若自成名以來首次落入絕對下風,心中驚駭可想而知。

壓箱底的絕招還沒發出就被打斷,發力掙脫禁錮卻又被捆得更緊,此時無論是身是魂,諦若竟都朝著變成夜墨白傀儡的方向狂奔。

遠處觀戰的時宇也驚掉了下巴,他還不知夜墨白的木盤有如此奇術。

夜墨白這是要把諦若變成他世界的一個普通子民,就像高高在上的大眼可用命線隨意操控任何一個萬界生靈。

諦若畢竟是諦若,眼見自己快要被徹底壓服,他暴喝一聲現出本體。

晶瑩玉質般的諦聽神獸當空傲立,那些彷彿可刺穿一切的絲芒立刻被扯成緊繃的弓弦。

緊接著,一聲昂昂象鳴破空激盪,向著四面八方轟鳴而去。

夜墨白定得住刀光與空間白芒,卻定不住沒有任何形跡可察的嘶吼,他木盤揮舞正急,卻像被人在身上狠狠扇了一掌,踉踉蹌蹌退出數百里。

《仙木奇緣》

諦若也趁機甩動柔長象鼻,幾下便扯斷了身上所有絲線,硬生生將自己從夜墨白奪身控魂的秘術下拯救出來。

時宇早就張開了尋真眸,看得真切是諦若撥出的嘶鳴中暗含了無數直攻神魂的勁力,只是那勁力已經並非元力,而是絲絲縷縷的神力。

“厲害!”

夜墨白的高呼和時宇的暗喝同時響起,兩人都對諦若能自行琢磨出神力攻襲佩服不已。

讚歎歸讚歎,夜墨白身處激戰,立刻神力遊遍全身,將諦若強攻神魂的力量清除乾淨,兩手抱著微痛的頭顱再退百里。

諦若怒火正盛,聽到夜墨白的讚歎就像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再度怒吼直撲,四蹄踏在虛空震出滾滾空間驚濤,層層卷向夜墨白。

與此相合,諦若瓷玉般的身體綻放出不亞於夜墨白的藍光,霎時兩輪驕陽掛在了天空,耀得眾人睜不開眼。

那些混戰中的秘境守護早被驚動,紛紛停下廝殺圍了過來,智慧略高的秘境守護都又驚又怕,遠遠圍住便停下了腳步。

而那些沒什麼智慧的靈禽靈獸乃至各色靈種,奔至萬里界限不得寸進,才低吼著趴伏在地,對他們以為的王低下了頭顱。

夜墨白見諦若猛衝而至,薄唇翹起攤開了四肢,高聲厲喝放出一面面如鏡子般的光牆,重重拍向前方。

諦若此刻純粹憑著股猛勁衝擊,他體內還殘存著夜墨白刺入的絃線。

在光牆的引動下,那些絃線就像刺在體內的斷針,拼命扭動深入,扎破一根根血脈,刺穿一處處內腑,大股大股血漿從諦若七竅中激噴而出。

但諦若之悍勇非常人可想,當年他在短短時間內連奪九命龍貓九條命,依靠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與實力相匹的勇往直前。

一面面光牆被玉象撞成粉碎,象鼻象牙全都斷裂,白森森的象骨裸露在外,卻仍如衝城撞車般隆隆突進。

衝到夜墨白身前百里處,夜墨白拍出的光牆已然前後相繼宛若一體,再和他凝固一切的光凝神術相合,諦若就像是衝進了堅實的山脈,用血肉之軀破開一條仿若沒有盡頭的甬道。

夜墨白輕笑,覺得諦若也不過如此,一身莽氣對不起絕頂高手的稱謂。

突然,諦若轉身後退,像是逃命似的躥到了時宇身邊。

夜墨白詫異,時宇更詫異,問向諦若,“怎麼?不打了?”

諦若呼的一聲化為人形,伸手抹平一頭衝撞而成的亂髮,笑道:“你看!”

時宇心奇扭頭,卻見鋪天蓋地的巨象昂昂嘶吼,落雷一般從四面八方砸向夜墨白,每一頭巨象都飽含著神力。

夜墨白所有攻襲和防禦在巨象面前都形同虛設,薄絹一般被撞成碎片,而後被一頭頭巨象撞得慘呼飛跌。

“我有一招蓄勢過半,卻被夜墨白打斷,現在才算完全發出,看看他怎麼應付。”諦若得意地說道。

時宇凝目看去,普普通通的強力衝撞,雖然把夜墨白撞得悽慘,但說要能讓夜墨白認輸還差得遠。

“這行麼?硬傷而已。夜墨白就算被撞成粉碎,不消片刻又能和你打成一團。”時宇斟酌了片刻才發問,怕傷了諦若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