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扭頭看去,執令衛還在抓取神力勾勒符文,一枚又一枚貼在地神主身上,甚至把他的眼睛都蓋上了幾十層禁錮符文。

對於墨戮的呵斥,他仿若未聞,動作卻愈發迅捷有力。

墨戮皺緊眉頭,目中閃出了疑惑。

過了好久,面色木然的執令衛終於停下了手腳。

墨戮這才又開口道:“你到底出了什麼紕漏,竟會讓地神主瞬間吸淨戰道內的神力!”

執令衛漸漸泛起光彩的雙眸冷視時宇,道:“我正和地神主拼成僵局,時宇突然驚動了守魂奴,擾亂了我的心神。

現在的地神主已經比我強,要不是有主上賜予的天然壓制,我根本無力和他爭奪,不鎖得更緊一點怎麼行?”

時宇覺得執令衛似乎有難言之隱,很多話都不方便說,和聲道:“你好像一直比至尊們強不了多少?我記得你在毀滅斷生地時,若是沒有天賜壓制,也打不過四至尊聯手。”

執令衛漸漸顯出他那英俊的面孔,聲音也柔和下來,“對外我可全力發揮,對內為了保護天地,防止我一擊毀滅太甚,都只能發揮出比對手強一線的力量,不然我就算殺不掉地神主,也早就把他趕出馭命戰道了。”

“哼!可笑的馭命天主,還立下這麼個規矩,難道他還不信你能控制力道?”時宇不屑。

執令衛搖搖頭,反給馭命天主開脫,“事實上我每一次動手,都是全力轟擊,不存在控制力道強弱的說法。正因如此,天主才給我下了禁制。”

“狂戰尊,一擊斃命,從不會對敵人留情。”墨戮突然冒出一句。

“哦?”時宇驚訝了一聲,不再追問這些旁雜瑣事。

墨戮看著地神主又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地神主犧牲自己成全了斷生地,難道真要時宇把他替下來?”

執令衛也無奈,目中似有懇求,“若是由地神主滋養馭命圖,百萬年左右馭命圖就會崩碎,畢竟地神主體內那些被吞噬的怪物雜氣太多。

若換成時宇的話,人與圖可以相生相護,又有你我從旁護佑,永恆也並非不可能。”

“那我就一直這樣蹲著?絕對不行!”時宇還是不願。

墨戮也不同意,道:“那樣我們就只能當一輩子縮頭烏龜!而且時宇用自由身來奪馭命圖,馭命天主肯定會干涉。”

執令衛又不說話了,彷彿變成了一根木頭,然後呆呆消失在了虛空中。

“咦?這傢伙怎麼突然跑了?太不負責了吧?”時宇不滿道。

“不,他就是太負責了才會這樣!我們在他面前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會落入馭命天主眼裡。現在他把這裡交給了我們,怎麼做都是你我來決定!”

“是嗎?”時宇立刻把眼睛對準了地神主。

現在的地神主宛若泥石,直接一掌拍死他都不會反抗。

“別動他!這傢伙就是篤定你不敢下手,才如此放鬆。你若殺他,就必須先擊毀馭命圖!”墨戮急喝,攔止了時宇伸向地神主的手。

時宇很不甘心地曲起了五指,咂巴著嘴說道:“最強的敵人就在面前卻死活殺不得,難道還真讓我去頂替他?等斷生地都恢復了,殺進馭命之地,我也只能幹看著?”

墨戮不答,抬手按在那無數命線堆砌的牢籠上,默默感悟著馭命圖帶來的全新感受,過了好久才讚歎道:

“原來掌控他人的生命是如此暢快,強大的白闕在我手中,也只是勾勾小指的事。”

時宇撐圓雙目,看著墨戮驚問道:“你居然也可以感受命線?”

“當然,我若不能感受命線,又怎能切斷命線?我只是不曾在馭命圖上體悟命線罷了。”

時宇一想也是,又問道:“你和執令衛打了半天機鋒,肯定想到一處去了。那就直說吧,你們到底商量了些什麼?”

墨戮先對時宇豎了豎大拇指,贊他心思也很機敏,然後指向地神主道:“地神主這番胡作非為,已經讓執令衛對斷生地失去了耐心,他現在徹底站在了你這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哈!可笑!站到我這邊就是讓我當人彘?那我也太慘了吧?你就別和我繼續打啞謎了,快說要我怎麼做。”

“我們要做的當然是把這傢伙趕出去,由你來掌控馭命圖!”

時宇聽出了墨戮話裡意味,追問道:“我掌控馭命圖?不是變成馭命圖附庸?聽執令衛的意思,地神主現在可算是馭命圖的吊命丹藥,就像我當年一樣!可現在地神主這樣子,誰敢動他?”

墨戮搖搖頭,“地神主想得太美好,他以為執令衛不能傷他,別人又忌憚於損傷馭命圖而不敢動他,他就可以逍遙自在地躺在這裡,坐等斷生地殺滅一切。

他不知得罪了執令衛,他們現在連邁出斷生地的可能都沒有!”

“還有這種好事?你應該一上來就說這個讓我高興高興!”時宇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