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蛟顯然是聞著時宇散出的淡淡血腥氣來到了近旁,長長信子在時宇臉頰上來回舔了幾下,張口將他銜起,匆忙向著來路迴游。

時宇無力掙扎,乾脆閉起眼睛開始吸收靈氣,用那微薄的力量緩慢修復自己的肌體。

千紀神力,竟然擋不住三至尊一擊之力,這也讓時宇對自己的弱小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怪蛟利齒森然,卻沒有刺向時宇任何一處傷口,只用最柔軟的顎舌含著時宇匆匆趕路,彷彿是怕時宇死了對他不利。

時宇心中也好奇,不知這毫無智慧的野獸為何不直接吃了自己。

不多時,怪蛟含著時宇來到了一處幽深峽谷,陰寒的山風吹得怪蛟渾身腥氣都淡了許多。

時宇停下恢復,想看看怪蛟到底要去哪裡。

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怪蛟竟然鑽進了一處明顯有著人工雕琢殘跡的地洞,鱗甲牲畜特有的粘膩腥臊氣越來越重。

時宇仔細回憶,才想起這裡竟是當年金絕大陣的埋藏地,不是金克敵那半吊子的偽陣,而是金巋親自造出的神陣!

此陣在金靈界界滅時被凌霄和劍開天扒得乾乾淨淨,現今只是一處廢窟,讓時宇不禁心生感概。

怪蛟曲曲折折爬進一座空蕩蕩的地下大殿,首先映入時宇眼簾的是一大片下凹石基,很明顯怪蛟常在那裡休憩,才把堅硬的石頭地面都擦出了個大坑。

怪蛟爬上石基便嘶嘶呼鳴,好似終於放下了心,然後叼著時宇盤在了石基上。

時宇詫異,看怪蛟這意思,竟然是把他當作未孵化的蛟卵給護了起來。

但事實往往就是這樣出乎意料,怪蛟將時宇維護周全後,突然尾尖一掃,擦中了不遠處一根殘柱。

那殘柱噹的一聲清鳴,閃起刺目炫光,把時宇和怪蛟同時傳送了出去。

時宇極為驚訝,想不到那不是怪蛟的棲息地,而是一個非常隱蔽的傳送陣。

可怪蛟這等智慧低下的生靈,又如何懂得去觸發傳送陣?

當時宇看清了傳送炫光消散後的情形,禁不住苦笑一聲。

這怪蛟抓時宇,不是要把他當蛋孵出來,而是要把他當作口糧餵給其他小怪蛟。

此刻,時宇居然被傳送到了當年金巋受刑的那處虛空星陸,一窩十幾條四五尺長的小蛟,正在空無一人的星陸上嘶嘶亂叫擠成一團,它們高昂著蛟首等待母親帶回鮮美的肉

食。

時宇被怪蛟小心翼翼放在了刑臺上,那些飢餓亂叫的小蛟們瞬間都安靜了下來,一條條繞著時宇來回遊動,口中長信在時宇身周探來探去,但是沒有一個張開獠牙撕咬。

時宇沒去管那些小東西,而是看著身下的刑臺有些失神。

在另一個時空,是時宇把金巋救下了刑臺,可在這個時空,卻是藍楓救了金巋!

「藍楓?」時宇心中一緊,目光聚焦在那空蕩蕩的刑柱上。

如今斷生地正在萬界大殺四方,會不會還能引出被馭命圖殘縷附身的界主出來反抗?

這樣的界主又能有多少?

一條涼涼的小蛟湊近時宇臉頰,在他耳邊蜷了起來,長著小小犄角的蛟首搭在了時宇顴骨上。

時宇苦笑,心道這些怪蛟到底要幹什麼?還不如趕快舔一口臉上的殘血,早點被血液中凝聚的神力撐爆了事。

可惜的是,這些怪蛟神智雖然不高,但是本能卓然。

它們都知道時宇雖然渾身是寶,可吃下去必死無疑,因此就只貼在時宇身邊蹭些餘蔭。

有的蜷在時宇胸口,有的纏上手腿,就是沒有一條覬覦時宇血肉。

那條大蛟也曲起粗長的身軀,將所有小蛟和時宇盤在了中間,閉上碩目沉沉睡去。

它每一口呼吸,都捲進大股時宇血氣進入鼻腔,比吃了無數神禽異獸還舒坦。

時宇見並無危險,乾脆也閉上了眼睛,努力先恢復一絲神力。

時間很快過去了十幾日,當時宇睜開眼睛的時候,對眼前的一幕感到甚是驚訝。

所有的怪蛟,包括那條大蛟,都變做了晶瑩剔透的元靈,保持著時宇最後看到它們的姿勢。

絲絲元力從蛟形元靈中反哺到時宇身上,如神元一般快速地修復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