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響起的還有夜墨白的嘶吼,猛烈的重擊聲從己不見人影的漆黑混沌中暴烈轟鳴,大股大股混沌被透陣而出的暗勁震散炸裂,就像是有人在對著混沌狂攻。

白色,只有白色!

連漆黑的混沌都被炸開的界陣染成了白色。

所有人都只覺得天地猛然向著界陣凝縮而去,又驟然爆裂開來。

當世界彷彿都不存在,只有無盡白芒塞滿心魂後,才有億萬滾雷之音暴鳴在耳邊,彷彿回到了天地初開的那一刻,世界又在無始無終無生無滅中誕生。

襲凌緊緊抱著魘瞳,

時宇緊緊抱著襲凌,

劍開天緊緊抱著時宇,

凌霄化作巨樹將所有人掩護在重重粗枝強幹中,

又有我父手持巨斧強充巨盾,擋在瘋湧而來的陣爆洪流前,後背緊緊貼在凌霄身上,推著他們急速飛退。

自以為已經退得夠遠的病虎、虞麓堯等人,瞬間盾碎人飛,淒厲的慘叫從他們口中連綿撥出,彷彿又在經歷那界滅一戰。

足足百息過去,不可抵擋的力量狂潮才稍稍平息,眾人勉強可以定住身形。

舉目回望,界陣爆開的位置只有無盡混沌在咆哮翻湧,無論是太叔拔塵還是夜墨白都蹤影不現,好似雙雙湮滅在無可抵擋的炸裂中。

病虎和虞麓堯並肩而立,衣衫襤褸,驚魂未定。

他們已經站在了十餘萬里外,卻仍被爆炸的餘波轟成了重傷。

其他幾個玄盤界主都已經昏死過去,身上只餘殘碎骨架和絲縷血肉,別說教導三兄弟修行,就是恢復都要好久。

混沌衝向高天,卷向大地,瞬間又將玄靈界銷蝕大半,這一界眼看就要毀去。

時宇和劍開天雙雙長嘯,縱身撲向迎面滾來的混沌,四肢大張竭力吞噬。

劍開天更是化成萬丈石身,如中流砥柱般堵在混沌洪流之前,空間壁障都被他沉重堅實的腳步踏出層層龜裂。

一條陰冷身影從混沌中走出,他渾身佈滿了裂紋,就像是一件上好瓷器被人猛擊將碎,手裡提著另一個人。

太叔拔塵的身體還是太弱了,根本扛不住界陣自爆帶來的衝擊,哪怕他已經拿出數件寶物護住自身,最後還是靠著夜墨白拼死衝來將他卷緊懷中,才僥倖保住半條命。

“太叔拔塵!你這老王八!自己都擋不住的招數也敢用!老子一劍劈死你!”還在狂吞混沌的劍開天忍不住怒吼。

夜墨白苦笑一聲,將話都說不出的太叔拔塵扔在不住散發生機的凌霄身邊,他自己也靠在凌霄粗幹下低頭喘息。

在界陣爆開一瞬間,夜墨白釋出所有力量,才擋下了界陣自毀的威力。

他也不知道為何明明已經筋疲力竭,還要奮盡餘力去救太叔拔塵,或許這是輪迴遺民之間的一種心有同戚吧。

病虎訥訥回神,拖著同伴跌跌撞撞撲在了凌霄木下,他也匆匆盤膝坐下。

凌霄默視一眼,沒有趕走他們,反而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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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綠生機盪漾得更濃郁。

病虎抬頭詫異地看了凌霄一眼,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他覺得凌霄不把他趕走就不錯了,居然還特別關照。

三兄弟和襲凌、魘瞳倒是毫髮無傷,都緊張地看著時宇和劍開天吞噬混沌,若是抵擋不住,再有片刻玄靈界就消失了。

我父在一旁心疼地撫摸被足足消去一掌厚的斧面,望向太叔拔塵的目光也不善起來,兩排鋼牙磨得火星亂冒。

太叔拔塵感受到了我父的憤怒,勉強轉動目光看來,呲牙輕笑,“怎麼樣?我的力量還夠看吧。”

我父咯咯磨牙怒視太叔拔塵,他還沒回答,一邊靜坐的夜墨白開了口,“這是你八成力量?”

“嗯,其實還不到,七成多一點。”

夜墨白沉默片刻,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穩起來。

“你看得過癮麼?”太叔拔塵轉向病虎,目光掃過漸漸醒來的其他界主,冷笑道。

病虎雙唇緊閉,如果方才只是太叔拔塵不到八成的力量,他在未名之地的本體就危險了,他並不知道太叔拔塵的本體沒有大眼召喚永遠不會醒來。

虞麓堯此時才靠了過來,掬過幾縷碧綠生機灑在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瞬間彌合。

凌霄冷哼一聲,收起全部生機化為人形,他對虞麓堯依然是點滴好感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