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突變的臉色,讓金巋有些驚疑不定,不知自己哪句話不對又得罪了他。

氣氛一時有些冷凝,時宇回過神來,擺擺手緩聲道:“與你無關,我只是想到些許往事。虞麓堯打來過幾次?抓走了多少金靈血裔?”

金巋鬆開緊繃的麵皮,澀澀苦笑:“他已攻我金靈界三十餘次,死傷在他手中的血裔已經近半。這一次看到他,我還以為金靈界滅之日將到。”

“可據我所知,你們金靈界也霸道得很,仗著自己武力強大四處欺壓修士,名聲也不怎麼樣。看你現在的模樣,怎麼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劍開天嚷嚷道。

“那肯定是有,諸位看我的性子就知道金靈界也不是友善之輩。但與虞麓堯相比,我們頂多是橫行城鄉的惡徒,而他就是伐城滅國的屠夫。”

金巋倒沒有為自己人開脫,而是用一個恰當的比喻顯示了金靈界和虞麓堯的不同。

“大惡小惡都是惡,你們金靈脩士也最好收斂些,不然被人打光了血裔還要逞兇,只會引來界滅禍事。”劍開天難得正經的話若有所指。

金巋神色一凝,重重點頭,“劍界主的話,我金巋記下了。”

時宇急忙岔開話題,將氣氛重新活躍起來,“三十餘次,虞麓堯真是死不悔改的流寇......”

幾句話的功夫,諸人來到了金巋王殿下的金絕大陣,森冷耀目的金鐵大陣散發著凜凜殺氣,若干陣基之上還密佈著傷痕。

金巋拍著金絕陣一根巨柱,輕聲道:“此陣由我金靈血裔最強大的百人作為陣腳,為大陣注力催動,再由我作為陣心,馭陣攻防,非界主無法開啟。”

“那豈不是你離開後這陣就廢了?”時宇問道。

金巋嫣然一笑,“按理如此,但我金靈界現在還有四人即將邁入界主境,希望日後界主可傳承不絕。”

時宇默默一嘆,知道金巋這想法不可能會實現。

“四人,那可真不少!一界五界主,虞麓堯也不敢輕易來犯吧。”劍開天搶過了話頭。

“希望如此!更神奇的是,那四人是一門四兄弟,就差最後一點感悟不能破境,真怕他們成了界主,把我這源生界主趕出去,嘻嘻。”金巋話似擔憂,但歡喜心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一門四兄弟?”劍開天驚呼。

“嗯!”金巋用力點頭,“他們孫輩裡有個青年也很強,我一時高興,給他起名金克敵,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鎮住這麼霸氣的名字。”

“金克敵!”時宇、劍開天和凌霄心中同時默唸。

走道突然響起紛亂腳步聲,一行十幾人魚貫而入,見到金巋口呼老祖大禮叩拜,禮畢又對時宇等人恭敬躬身,然後默默站在了一邊。

“諸位見諒,是我自作主張喚來這些族內子弟,皆是我金靈菁英,可為諸位演示我金絕大陣威能。”

“不必了!”時宇開口阻止,“鎮界重器不宜輕動,此陣還是留待將來抵禦入界強敵好了,我等見識過大陣雄姿便可。”

金巋略有失望,她想的可不是看個架子便成,真心希望時宇能在大陣運轉時指點一二,那她便可受用不盡。

時宇正要再言,凌霄突然踏上了金絕陣,大陣隨著他的腳步微微震顫,不少已經破裂的陣基咔咔作響落下無數碎屑。

金巋大驚,按凌霄故意重踏腳步的走法,不消片刻金絕陣就成了廢鐵,來日虞麓堯再犯金靈界,還拿什麼去抵抗?

那十幾個金靈血裔,也立時躁動,看向時宇一行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金巋不避男女,慌得一把抓住時宇臂膀,驚聲問道:“時界主,這是要……”

凌霄走到大陣正中,猛然一腳跺下,金絕大陣轟然崩塌,真的變成了一攤零落鐵屑,所有的金性氣息瞬間被凌霄手中一塊陣盤吸淨,閃出耀目金光。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金巋還能耐得住性子,只是站在原地劇烈顫抖,而那些不知道深淺的金靈脩士,已經狂發吶喊,攢足氣力直撲凌霄。

這些人哪需要凌霄動手,小跟班一樣的猊大三兄弟同時暴喝綻出無邊氣勢,還算廣闊的納陣空室便塞滿強大震懾,那些撲到半路的修士頓時心膽俱裂,跌跌爬爬摔在了凌霄腳下。

只有一個面相年輕的男子,勉強站在凌霄不遠處,一臉驚駭地看向猊大幾人。

凌霄垂目冷哼,望著這個眉目依稀熟悉的青年,伸指一彈將他推到了時宇面前。

時宇也看出了這人是誰,不由扯起了嘴角,“金克敵?”

金克敵茫然點頭,不知為何這個強大無匹的界主,眼中會對他露出戲謔和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