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原本呆立在旁,此時急忙拿來銀壺,將時宇拿出的美酒分撥入壺,換了新杯一一倒滿。

只瀰漫出來的酒氣,就讓不曾品嚐此酒的眾人心曠神怡,那些站在角落的靈瞳族少女,都已立足不穩身形飄搖。

虞麓堯聞得酒氣臉色微變,躊躇幾息回到自己位置坐定,二話不說抓起酒杯便倒入口中。

杯酒下肚,虞麓堯的一對狹長鳳眼立時張成環目,漆黑滾圓的雙瞳全露在外,散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清池清溪本還在細嗅打量杯中酒,見虞麓堯的驚奇表情,也紛紛小口抿咂,同樣的表情立時浮現在兩張俏麗無雙的面龐上。

“這酒……如何釀得出?”清池驚呼。

如今的馭命之地還是一片荒碎大地,那些遠超萬界的靈物仍是虛無,當然沒有人可以釀出如此無可比擬的美酒。

虞麓堯抓起面前酒壺,很是粗俗無狀地“咚咚”狂飲,好似害怕時宇反悔將這一壺美酒收回。

頃刻間一壺酒涓滴不剩,他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愜意地打了個酒嗝。

“好酒!我虞麓堯一生能品此酒,足矣!”

“比清池界主親手釀出的美酒如何?”時宇微笑,還是細飲清池拿出的寡淡酒水。

“滋味自然不能比擬,奇效更是天差地別!對任何人來說,清池界主的酒水都是不堪入口的泔水。但於我不同,我想對時大兄也不同。”

虞麓堯的話很直接。

清池清溪聽了虞麓堯的話,不但不怒,反而心有所思。

時宇點頭,“我那兄弟喝慣了自家酒水,自然喝不慣清池界主精心釀造的瓊漿。

可我不同,我起於青萍之末,對傾滿心血真意的物什,總會品出不一樣的滋味。所以,我更喜歡這杯酒。”

時宇晃晃手中空杯,清池忙再次滿上。

虞麓堯微微一笑,“時大兄是要我放棄不切實際的設想麼?還是說眾口難調盡力便好?”

“其實我對你能走到哪一步很感興趣,你不妨做下去,不過莫要再去做什麼推衍預測之事,純是徒勞。

每一次推衍,都只會讓事情朝著另一個方向鋪開,你卻又看不到真正的終點,甚至連你預想的結果都無法達成,何苦來著?”

坐在一旁的我父,輕笑接話,“就像今日,你以為可以將兩位宮主收入麾下,卻沒想到有我們的出現。而我們,更想不到一次遊歷,還能見到虞界主這樣精彩的人物,還知曉了另一個秘密。”

說著,我父目光掃過清池清溪。

清池清溪互視一眼,放下手中酒具走到了一起,並肩而立讓人幾乎分不出彼此。

“未以真身見過各位道友,實是不敬,還請諸位見諒。”話語間,清池清溪漸漸融為一體,紗鸞華那真正的秀容展現在眾人面前。

既已被我父和時宇看穿,再隱瞞也毫無意義。

儘管早有揣測,虞麓堯還是露出了驚異的目光,心中不知在盤算什麼。

而時宇和我父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是淺飲淡笑。

“被時公子和我父道友一眼看出虛實,我紗鸞華這粗淺陋技實是不值一提!”紗鸞華對著時宇和我父輕輕躬禮。

“還是這樣好!看到方才那兩個人我還真有些不習慣。”時宇放下酒杯,細細打量紗鸞華。

此時,一直站在主位旁的宇馨瞳,臉色突然一變,看著時宇擰起了黛眉。

時宇也從空中抓到一縷神念,旋即笑了起來。

紗鸞華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終於回來了。時宇一進入乩命界就到處找紗鸞華,還是瞞不住,也根本不可能瞞住。

紗鸞華顯然也收到了這縷傳音,眉間現出疑惑,轉首向時宇看來。

見時宇模樣便知傳音沒能瞞過他,紗鸞華大大方方地向時宇躬身行禮,客氣問道:“時道友似乎是一入我界,就四處尋覓我紗鸞華的落腳處。恕我眼拙愚鈍,實在想不出何時曾與時道友打過交道。”

時宇大笑,“不愧是靈瞳族,這麼快就抓住了我的形跡。

不錯,我入此界本就是衝著你來的,但也只是因為恰巧落入此界,想看看傳說中的人物到底是何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