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前輩,您剛才為何驚呼?”時宇想起元龍方才那一聲“哦?”,不由問道。

“乩命界我雖沒來過,卻也聽人談起過,同樣宗派林立,強人輩出,相互之間紛爭不斷。

彼時鸞華宮雖是界主當權,大界至強,但紗鸞華從沒念想一統大界,怎麼現如今只剩鸞華宮,實在是費解。”

“我就說神虞夫妻倆鬧彆扭,老婆子沒打贏,一怒之下回來拿人撒氣,弄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劍開天又把自己的臆想猜測稍微改變了下,但始終不離夫妻慪氣。

“時宇也說過,神虞大界從不見紗鸞華的記載,此間定有隱情,趕快去鸞華宮打探一番就知道了,瞎猜有什麼用!”元龍催促道。

“唔~”

幾人正聊著,夔三突然一聲悶哼,沉重的身軀突如流星般向著地面墜去。他自進了乩命界,就一直保持著夔牛原型,龐大的身軀在空中一路翻滾,好似突然失去了自控。

時宇一驚,急忙出手去撈,樸武神動作更快,急撲而下抓住了牛角,輕鬆將夔三提在手裡。

可還不待他把夔三帶回眾人身邊,犰二和猊大又突然紛紛失魂墜落,擦著樸武神“噗噗”墜向地面。

這下眾人皆驚,一人還可說是意外,同時出現異狀那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時宇電射於地接住二人,輕輕放在地上,神色凝重地看向四方,靜悄悄的大界沒有異樣。

祝炎嵐剛剛隨著時宇落下,突然也是一聲悶哼,軟軟地倒向地面。

時宇又驚又怒,趕忙抱住祝炎嵐,大喝道:“何人在側?鬼鬼祟祟!”

無人響應。

時風驚駭地站在時宇身旁,替他扶住祝炎嵐,輕聲問道:“師父,是不是剛才那幾個人?我們真的踏入了陷阱?”

時宇搖頭不解,匆匆佈下數個護陣籠住祝炎嵐,又把猊大三人一併護入陣中。

“你這陣法可真夠爛的,能護住什麼?他們明顯是神魂受創,還不如趕緊喂下些修復神魂的丹藥。”元龍探出一道元力,在幾人身上游走片刻後,鄙夷道。

時宇向劍開天和樸武神使了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一左一右守在了昏迷三人的身側。

時宇長嘯一聲縱身而起,滾滾神念鋪天蓋地湧了出去,剎那覆蓋萬里方圓。

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都在時宇神念中纖毫畢現,他立刻轉向一方,怒喝:

“滾出來!”

神念所及,五千裡之外一個模樣怪異的老嫗,正深藏於密林之中低聲吟唱。

她不住顫動口.唇,兩眼內精光頻現,手中還握著個怪異法器來回搖動。

時宇心憂幾人安危,顧不得保留,幻時催到極致撲向老嫗所在。

那老嫗境界不高,並未察覺時宇神念觸探,只在時宇撲來時,心頭突然泛起一陣陣驚懼。

她兩隻窄小細眼眯得更緊,口中急速喃喃數聲,如鬼魅般在原地旋身數週,“咻”的一聲便不見了蹤影。

時宇恰在她消失的時候一爪抓來,卻只插入了一片虛無,老嫗彷彿從沒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時宇神念範圍之內。

“厲害!乩命界的律言還是這麼厲害!”元龍咂了下嘴道。

“律言?前輩,怎麼破?”時宇聽這名字就心中忌憚,直白問道。

“破不了!只有硬抗。律言與其他咒術不同,講的是言出法隨,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所言一切成真。”

“那豈不是要你死你就死?”時宇驚道。

“力所能及不懂嗎?律言也是以神魂力量為根本,你能輕易殺死一個修士,必須比他強數倍吧,他們也一樣,只是手段詭秘了一些。”

時宇點點頭,立刻遁回祝炎嵐身邊,昏迷的幾人,呼吸還算平穩,只是眉頭不時抽動,顯然是神魂受激。

“沒抓住?”劍開天愕然,他還以為時宇既然發現了對方,就不會空手而回。

“嗯,此界手段詭異,要千萬小心。我們先不走了,送他們回去。”

時宇拿出界門令卻是一愣,本該晶潤斂華的界門令,此時彷彿一塊鏽鐵,斑駁晦暗,注入元力一點反應都沒有。

“前輩,這又是怎麼回事?律言難道還能對法器施用?”時宇又向元龍請教。

“這我倒沒見識過,不過我想就算是律言起用,也不是方才那老太婆施放的,應該還是和紗鸞華有關,事關一界,普通修士沒那個本事。”元龍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