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真仙看到與被捉時沒什麼太大區別的時宇,內心又開始焦躁失意,張口欲言。

這次聖使沒有容得眾人再次吵鬧,直接發話道:“若誰還喋喋不休,那就休怪我真的撕破臉面了,大家就此作罷,各回仙宗去吧!”

想要說話的真仙見聖使也是真怒,訥訥閉口,乾笑幾聲站到了一邊。

聖使雙目射出兩道靈光,捲起緊縛著時宇的煅神柱立在了池邊,滴滴答答的池水順著時宇的身子淌了一地。

“諸位看看這魔人,可有什麼不妥?擔心我做手腳,就順著眼瞳仙力入魄!看仔細點!沒有的話就直接入陣了。”

聖使抓過時宇,伸手撐開他雙眼眼皮,露出裡面無神的眼珠,漆黑的瞳孔都變得有些蒼白。聖使心有不快,說話帶著銳刺,方才還讓別人勿要喋喋不休,此刻自己又開始挖苦。

“聖使說笑了,這能有什麼不妥,一看這魔人眼神就知道無有不妥。方才大家也是無心之言,聖使莫要放在心上。趕緊走,正事要緊。”圓滑些的真仙們趕緊出來打圓場,推著聖使帶上時宇趕緊走。

聖使環顧片刻見無人再言,便鬆開時宇的胸襟,也不幫他合攏僵死的眼皮,緊繃著臉像拖著砧板上的死魚一樣,拖著煅神柱和時宇離開了洗魂池。

片刻,聖使帶著一眾真仙來到了仙魄大陣所在,進了這裡,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就連一直黑著臉的老嫗,都抹平了其他情緒,屏住呼吸,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說是大陣,根本看不出有什麼陣旗陣壁,只是一座空蕩蕩的殿堂,地面上青磚鋪就,放置著普普通通的桌椅屏風,唯一特別點的就是大殿中央扔著一個丈許大三尺高的青石臺,上面散落著幾塊玉鑑,看上去似乎是哪位修煉之人和同道共討真意的隨性之座。

幾個真仙看到青石臺就想叩拜,剛擺出姿勢忽然覺得身邊有異,抬頭只見其他真仙正立直了身子斜眼瞟著他們,目光中充滿了戲謔。

紅著臉趕緊站好,也不敢自嘲出聲。

聖使微微一笑,開口道:“聖仙餘威尚在,各位如此也是正常。”

那幾個敬畏行禮的真仙聽聞此話面上才好看了些,嘿嘿笑了起來。

小小的插曲過後,每個真仙都把目光投向了那青石臺,熾熱的目光在眼眶中燃燒了起來,“聖仙仙魄啊!”,萬分敬畏的感慨在心底響了起來。

聖使提起煉魂柱,輕輕立在了青石臺旁邊,又輕輕在石臺上敲了兩下,“噹噹”的敲擊聲瞬間響徹大殿,把還在凝神注視的眾位真仙嚇了一跳。

若是時宇在場,同樣會驚訝於這聖仙仙魄的神異。他的神魂才僅是凝成圭玉,質地仍是柔軟易傷,可這青石臺樣的聖仙仙魄,擊之朗朗有聲,比他的強上不止一籌。

“輕些輕些!萬一驚動聖仙,心有所感立馬回來就糟了!”剛才還笑話別人的真仙,已經開始心懼,慌忙阻止聖使。

“聖仙大人,他的真靈真的不在這裡?真的可以脫離仙魄嗎?”另一個真仙輕聲道,眼睛不住在四周打量。

“呵呵,各位真仙多慮了。這聖仙仙魄從來是對各位開放的,只要想看,想揣摩體悟,我從不阻攔,不是嗎?”聖使笑道,“何時見過聖仙大人出現?”

眾人點點頭,表情輕鬆了些。

“到今天這個地步,諸位也不用藏著掖著,包括我,誰不是對這聖仙仙魄豔羨良久。現在機會來了,望諸位不要因為對聖仙的敬畏,臨陣退縮。”聖使話語轉淡,略寒的目光從每一個真仙面上緩緩掃過。

“怎會!不要多言了,既然煅神柱都搬來了,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膽大的真仙按捺不住激動,開口催促道。

其他沒有言語的真仙,也都在聖使的目光下一一點頭。

“聖仙仙魄堅不可摧,我們誰都沒法破開吞吸的,呵呵,各位以前偷偷嘗試過不少次吧。”聖使把煅神柱抬起,緩步走到了青石臺中央,伸腳踢開那幾枚玉鑑,輕輕把它立在了上面,“不過在煅神柱面前,任何仙魄都不過是我等的靈材罷了。以前你們和我互相顧忌,誰也不敢造次,現在不同了!”

聖使不住感慨著,喉結一上一下急速挪移,吞嚥著浸漫口舌的涎水,眼睛裡閃出了璀璨的光芒,難以遏制的貪婪在眼底滾動。

其他真仙亦是如此,聖使的話好似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勾動著他們心底曾經埋藏最深的慾念,讓它無限的膨脹,無限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