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宇此時的面孔,戲謔卻又無情,看上去似乎不打算放過他,濃濃黑氣從時宇身上浸漫而出,緩緩向著他的身體欺來。

“我為什麼要停?你不是要拿我下酒麼?虞童要你頭蓋骨幹嘛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自己拆一塊下來琢磨琢磨。”時宇捏出一副陰森森的語氣恐嚇道。

蠻人始祖見時宇真準備要他的命,心一橫再也不管臂掌漸消,握起另一拳重重擊向時宇面門,將野蠻人絕境搏命的狂性表露無遺。

十三巫眼看自家老祖吃虧,頓時也行動起來,一個個口中嗡嗡有聲,一道道透明漣漪蕩向四周。

猊大他們也不甘示弱,“刷刷刷”連續扯出幾十支滅星神光,想也不想就朝著十三巫轟了過去。

只可惜蠻人始祖只有一隻拳頭,而時宇那邊還有數個力量驚人的猛男正在憋火。

“砰砰砰……”

數十聲重擊接連響起,蠻人始祖健碩的身軀,也扛不住三名武神和凌霄的同時轟擊,慘嚎連連墜向地面。

他的一支臂膀還掛在時宇肩上,正被時宇扯脫棄若敝履。

縷縷青煙從那斷臂飄渺散出,不等落地,便成了虛無。

十三巫也被滅星神光轟得驚掠四散,口中巫咒斷斷續續,老半天顯不出效力。

但見始祖受傷,這些老巫更無心念咒,都驚呼慌亂地圍了上去,把始祖護在中心,既驚且懼地看著時宇眾人。這一行人,確實有能力毀滅莽荒大界。

但他們沒有一個退縮的,看到時宇等人靠近,反倒把手裡的法器握得更緊。

時宇緩緩向著地面落去,護在始祖身邊的十三巫,立刻開始行咒,無數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蠻人,瘋狂吶喊著衝了過來。

時宇淡淡一瞥,邁步向前走去,絲毫不把如潮水般湧向他的蠻人放在眼裡。這些蠻子,猊大三兄弟就足以全部打發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猊大和犰二一手一個,提起圍向時宇的蠻人就丟了出去,霎那清出一大片空地。

夔三則是得連喝帶罵地端起兩支滅星神光,捅在了那幾個修為還過得去的蠻人胸前,大有你打我一拳,我就轟你一炮的氣勢。

時宇慢慢走到重傷難治的蠻人始祖面前,隔著十三巫輕聲說道:“可以談了麼?你的護界大陣沒了威力,你自己又不行,我還怕什麼呢?”

蠻人始祖痛苦地撐起身子,沒管時宇,而是有些驚訝地看向時宇身後的三名武神。

這三人方才施展出來的力量,遠超之前砸在前心的重拳,似乎一瞬間他們同時躍升了數個境界。

三武神也對蠻人始祖很佩服,就是在真武界,也沒人能同時扛下他們三人的重拳,更何況,這始祖明顯虛弱無比,扛著殘軀和他們對陣。

“哎喲喲,失算了!三個蠻子好大的力氣!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蠻人始祖強撐立起,搖搖晃晃向著遠方遁去。

十三巫趕緊跟上,對背後空敞在時宇面前毫不在意。

“自己一身黑毛,近乎全裸,叫我們蠻子?”鐵武神瞪著一雙大眼,憤憤不平。

時宇呵呵一笑,朝幾人使出眼色,都跟了上去。

漫山遍野的蠻人,在始祖轉身的一霎那,就像融入風中似的,跑一步淡一分,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端是神奇無比。

看著眼前的始祖石窟,時宇幾人誰也不想坐下談事,凌霄乾脆就沒走進去,獨自站在了石窟外。

儘管修士不拘小節不重外物,可石窟內一地的獸骨殘肢,還有無數不知名的小蟲滿地亂爬啃食血肉,時宇幾人是真心佩服蠻族的粗礪。

這種地方,他們居然可以居住!

蠻人始祖似乎沒看出幾人的尷尬,伸手隨意指著幾個位置,招呼時宇等人落座。如果那幾塊破爛不堪的獸皮扔在地上也算一個座位的話。

“大巫!我受傷了,弄些好酒來!”蠻人始祖不急言他,先衝著石窟外不斷忙碌的十三巫呼喝。

“始祖,新體方生,實不宜與人動手,為何我們說的,你就是不聽呢?”

其中一個黑黢黢,臉都看不清的骯髒老者,端著大石碗走了進來。

他黯淡無神的眼珠子稍稍一轉,掃過時宇幾人,彷彿要把這些傷了始祖的惡人,永記在腦中。

蠻人始祖不管他說什麼,搶過石碗,咕咚咕咚大口灌下滿口烈酒,腥臭參合著烈酒的氣息衝得時宇直皺眉頭。

就是獸修出身的猊大幾個,也嫌棄至極地扭開了脖頸,衝著窟外大口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