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女狩從上面掉了下來,其他什麼也沒有,稱得上天巫殿?”

“哐當!”

黃毛手裡的狼牙棒砸在了地上,一個魁梧壯碩的男人,竟然開始渾身發抖。

“女狩……女狩回來了……女狩回來了!”他慘叫著,狂奔著,一眨眼就丟下自己的族人,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那些被他丟下的野人速度也不慢,“轟隆隆”尾隨而去,比打架的動作還利索。

時宇幾人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很多重點,如果女狩只有表現出來的那點力量,蠻人們絕不會如此害怕。

“怪不得……怪不得你們是突然出現在我們祖墳,你見到了女狩……”

女桀和黃毛截然不同,她不怕巫母,但她雙眼無神,更像被拋棄的痴男怨女,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不可自拔。

突然,她雙目猛張,盯住了時宇,“你是怎麼出來的?女狩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她用自己的生命造就了天巫殿,除了巫帝,誰也出不來!”

聽到女桀越來越大,最後近乎狂叫的話語聲,時宇皺起了眉頭,“她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啊?最後打不過我,就放我出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了巫帝,沒人可以擊敗女狩,你騙我!”

女桀驟然躍起,撲向時宇,她不能接受女狩被人擊敗的事實,更不相信時宇說的是真的。

時宇有點不耐煩了,他一把抓住女桀的手腕,輕易把她禁錮在了半空,

“我沒興趣和你解釋,告訴我巫帝頭蓋骨所在,我立刻離去,這也是女狩讓我問你的。”

女桀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被時宇所擒而驚慌,她還迷失在女狩突然出現,又被時宇擊敗的訊息中。

她不斷開合的嘴唇,好像在和許多人說話,一雙迷濛的眼睛,閃過萬千畫面。

時宇對蠻人過分迷信的祖先崇拜並不理解,但見女桀安靜下來,他輕輕鬆開了禁錮。

“你回去跳個舞,最好去找一個老巫師,應該是他把我送進去的,就可以見到女狩了。”時宇勾勒出那個老巫的形貌,又把他所在的方位告訴女狩,靜靜等她回神還魂。

女狩逐漸清醒,盯著老巫看了許久,才點頭道:“原來是巫守一族,也只有你們界外人可以碰到他們,我們是找不到的。”

“哦?”時宇詫異了,“他們不就在那座山裡麼?幻陣還是迷陣?”

使勁搖搖頭,女桀一面讓自己更清醒,一面也是否定時宇的猜測,“都不是,你們看到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什麼?”

時宇和其他人更驚訝了,不存在的話,他們和誰打了半天?

不存在的話,那件蟒鱗甲可是實打實的不見了!

“或者說,你們和女狩的巫化之身打了一架,你們,還是第一批從天巫殿活著走出來的人。

那巫守之族,不知道是哪一代巫帝的巫化之身,有意阻截界外修士的。”

女桀的話讓武神們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們才剛出界遊歷,就落入了其他界主塑造的封閉絕境,如果沒有時宇,肯定也是那一堆骨粉裡的幾撮。

女桀不再多說,匆匆向著時宇等人出現的方向行去,儘管女狩不可能再出現在那裡,祭祀一番總是該有的。

碰到這種涉及宗祀的儀式,時宇也沒有辦法,只能耐著性子等他們結束。

比鬼怪還誇張的裝束,比妖魔還狂放的舞姿,到處是血與火的供奉,時宇等人看得不住咋舌。

一會會兒的功夫,就有幾十萬不知道哪裡捉來的俘虜,成了獻給女狩的祭品。

他們的血灑在時宇一行突然出現的那塊土地,他們的頭顱,一個挨著一個,整整齊齊堆成京觀。

“當年……神虞天帝的理想,是不是就為了給普通人一塊安居的樂土?”時宇看得有些走神,揣測神虞天帝封閉整個大界,又將所有修士趕出主陸的意圖。

好不容易等女桀部把祭祀做完,時宇才得到和她細談的機會。

“巫帝頭骨被劫走後,十三巫立刻用咒術將祖地隱藏了起來。

我們巫族想要祭拜祖地,也只能用攀登通天塔的方式,通天塔很好找,就在莽荒大陸中心。

十三巫能看見莽荒大陸的一切,當他們被虔誠打動之後,會給我們指引祖地正確的方向。

所以,你們還是從哪來,回哪裡去吧。十三巫看到你們,也不會搭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