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有些尷尬,看來剛才那一矛,也是衝著他來的,是夔三這個倒黴的傢伙抵擋在前,才受了不得治癒的傷。

令時宇不解的是,那些鐵矛來得神奇,去得神秘,一旦伸手抓牢,便會立刻消失在空中,仿若從未出現過。

而穿空飛逝的鐵矛,在落地後也紛紛縹緲化氣,再無蹤跡。

“嘿~”時宇被氣笑了,“這是把我當成了必殺之人?我還沒那麼可恨吧?”

忽而,他想通了前因後果,笑著對眾人說道:“看來那老巫的話應驗了,夔三打傷他,受了巫帝神譴,按理是應該死了。而我,則是首惡,哈哈,首惡!”

“傷我巫民者,必遭巫帝神譴?巫帝護我,誅展首惡?”安武神一拳砸飛數支鐵矛,輕聲重複老巫所言,揉著隱隱作痛的指節,繼而駭然道:

“如真是如此,巫帝未免太可怕了!這鐵矛力道絕不下於聖使全力一擊,比我們三個都要強得多,時宇你要小心。”

時宇點點頭,道:“可惜了,我空有那麼多陣法、符籙的秘籍,如今無一學精,不然也能和億萬年前的莽荒界主神交一番。一個老巫能用幾句話勾動的絕殺大陣,實在是精妙絕倫。”

話音剛落,應在遠處凝形,再極速飛刺而來的鐵矛,突然直接出現在了時宇面前,向著他的眉心狠狠刺來。

時宇渾身一凜,單手急速抓出,在矛尖將將碰到額前面板時,握緊了矛身,任它劇烈顫動也難進分毫。

赤紅烈焰燒在時宇手上,輕易就被烏黑混沌澆滅,未留下一絲傷痕。

無聲無息,偷襲無果的鐵矛驟然消散,緊接著便又是飛矛從各處穿刺而來,再不玩偷襲的小把戲。

時宇是徹底被大陣鎖定了,無論他身處何地,都有飛矛跨空而來,起初還能憑著三武神、凌霄還有他自己的力量抵擋。

片刻後,飛矛數量近乎無窮無盡,連成江河滾滾而來,擋也擋不住。

時宇只能讓幾人避開,自己放出飛卷混沌纏在體周,

到了最後,飛來的已經不僅僅是長矛,小到匕首大至重戟,都如幽魂操控一般,憑空而生,飛射而至。

鋪天蓋地的冷厲兵刃,配上熊熊燃燒的熾熱火焰,看上去煞是駭人。

更詭異的是,時宇等人還聽到了震徹天地的戰鼓聲,就好像真有一支大軍,在源源不斷地衝擊敵陣。

一條條漆黑如墨的混沌氣流,如同巨蟒般繞著時宇盤旋飛舞,卷落所有疾飛兵刃。

時宇站在混沌中,揉揉痠痛的拳頭,凝望巨浪般湧來的兵刃,心中極為驚訝。

大陣似乎在窺探他的極限,一分一毫逐漸加大飛刃的數量和力量,並不急於一下殺死他。

幫不上忙的三兄弟,站在地上呆呆看著時宇與矛搏殺,夔三冷不丁冒出一句:

“這狗屁大陣,不會是想著給公子留下屍首,分給各部烹煮吞食吧?”

猊大聽了渾身一哆嗦,伸手就往夔三頭上拍去。

犰二難得表達了一次自己的看法,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然直接億萬鐵矛衝來,便是公子也擋不住!蠻族以食人為修煉手段,說不定真有這樣的打算。”

三人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時宇暗暗皺眉。

夔三的說法有一定道理,以莽荒修士的修煉手段,時宇可算得上是頂級神材。

眼下的場景,又讓他想起在大虛仙界的遭遇,無盡飛刃就像無數洗魂針,不把時宇禁錮誓不罷休。

但今時不同往日,時宇已不是區區飛刃可以對付的,混沌巨蟒飛旋之間便毀去無數利刃。

半刻突襲徒勞無功後,仿若永無止境的焰刃風暴戛然停止,整片天地驟然安靜下來。

就好似當年的洗魂針,再也找不到神魂凝萃的時宇,一切又重歸平靜。

久無攻襲,眾人剛聚在一起商討如何繼續尋人問路,一陣迷眼狂風猛然吹起,

時宇只覺陰風陣陣,哀嚎連連,彷彿無數枉死冤魂伸手抓在自己全身,冰冷攝魂的刺痛感遍佈身周。

“又是咒術?”

時宇念頭剛起,哀風便息。

再能辨物之時,所有人都已被捲入一座頂高百丈的宏偉大殿,四壁圍立無門無窗,昏黑寂暗尤顯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