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逞亮的利爪和刺喙,在陽光照射之下耀出閃閃精光。

“呀!原來是馴養活物的寶貝,哈哈!等會兒搶個來玩玩!”夔三大笑道。

時宇更覺奇怪,但凡常人見到修士,就必知尋常野獸猛禽不可能對其有任何威脅,這些土著不知死活的發動一波又一波攻擊,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夔三先沉不住氣了,在他面前驅使禽獸,真可謂班門弄斧。

牛鼻一掀,沉悶的呼鳴聲遠遠蕩去,作為天地異種的神獸,一呼一吸都對凡脈禽鳥產生無盡壓制,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鳥群,忽而炸開,驚慌失措跌入山林間嘰喳亂叫。

“哈哈,俺老牛還是有用的!”夔三晃著碩大牛頭,得意道。

見兇禽無功,立在地上的土著才知道對手難啃,驚慌之色浮現,嗷嗷叫著向遠處逃去,連地上早已死透的獵物也不要了。

“這些土著似乎心智不高,這樣的人也能修煉?走!跟上去看看。”時宇一揮手,率先跟了上去。

地面奔行怎能和凌空飛遁相比,時宇一行強忍不耐,慢悠悠漂在半空,看著地面野人奔躍蛇行於山林之間。

好半天才能看出,他們是逃向一座破破爛爛的村寨。

這村寨半隱半沒在草木藤蔓深處,諸多房舍,或是巨大獨木砍鑿而成,或是在山壁間隨意挖出個洞穴。

若不是修行之人,極難發現此處還有人跡。

一名長髮覆面的拄杖老者,似是知道時宇一行的到來。

他獨自一人,低頭枯守在村寨唯一的通行小徑之上,兩隻渾濁的眼眸上翻,透過縷縷髒汙亂髮,注視著空中飄然而至的不速之客。

那些赤身蠻子飛奔而至,立在老者面前,指手畫腳哇啦哇啦又是一通亂叫。

老者點點頭示意明瞭,擺手讓他們進了村寨,目光始終未離懸停於空的時宇等人。

“外界修士啊~你們又來我鐵蛇部做什麼呢?”仿若兩片鏽蝕生鐵刮擦的話語聲響起,老者緩緩升上了半空,和時宇四目相對。

“又?什麼叫又?我家公子可是第一次來!老頭兒你別不識趣,我家公子問你啥,老老實實回答還有活路!”夔三驅散兇禽自覺有功,又搶在時宇前咋咋呼呼。

時宇從夔三背上躍下,輕輕漂至老者面前,拱手道:“這位老丈,我等並無惡意,只想問個路。”

老者雙目微動,點頭道:“你問吧。”

“數百年前曾有幾人闖入莽荒大界,奪走了此界開天神器,不知老丈可知詳情?

那神器本在何處藏納,還請老丈指教,我等想去探究一番。”時宇說得很客氣。

“呵呵,開天神器?哪兒是開天神器!那只是我蠻族先祖的頭蓋骨罷了。”老者渾濁的目光陡然精光四射,惡狠狠地盯住了時宇幾人。

“冒犯始祖,必受惡咒!他死無葬身之地啊!他死無葬身之地啊!”老者忽然癲狂起來,雞爪似的雙手朝天亂舞,一頭髒汙亂髮也隨著軀體的狂擺如蛇甩首。

“老頭你瘋了麼?要是幾句話就能咒死虞童,我家公子還費這麼大勁幹啥?而且虞童根本不是人族,怎麼能說是冒犯始祖?”

夔三立在不遠處,聽到老者發狂,忍不住嚷嚷起來。

老者陡然停語,定定看向了夔三,看得他一陣心慌。

稍頃,夔三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的修為比這老頭強無數倍,怎麼會被他嚇住,立刻壯起聲色喝道:

“喂!老傢伙!老老實實回答我家公子所問,別在那裡裝瘋賣傻!不然踏平你這破寨子!”

“嘿嘿!呵呵!哈哈哈!”

老者又開始癲狂大笑,指著夔三罵道:“一頭獨腿蠻牛!還敢蔑視祖威!先祖啊!讓這些對您不敬的山精.水怪都受到懲罰吧!”

夔三氣得七竅生煙,老頭喊也罷,叫也罷,只當他是祖先受辱心有不甘。可他還偏偏邁著詭異的步伐,繞著夔三狂舞,口中唸唸有詞,手裡木杖指天畫地,時不時對著夔三虛擊。

“人祖威德,孽畜開靈,不念舊恩,枉負天意,此生靈滅,永無來世,巫帝護我,誅展首惡……”

老者一番瘋癲胡言,句句把夔三往不得好死上詛咒。

夔三的暴躁脾氣立刻激了上來,碩大鼻孔猛哼兩聲射出兩道白光,撞在老者胸前把他打落在地。

老者乾瘦的身子在泥水中滾了好幾圈,才趴在地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