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嵐見時宇面色越來越難看,幾番伸手想趕走小獸,卻又沒膽下手。

小獸盤在時宇腦頂爬穩,突然周身“嗡嗡”顫響,四鰭鋪張蓋在了時宇頭頂,道道混沌瀰漫而出,灑遍了時宇整個頭顱。

“欸?”劍開天忍不住再次驚呼,“這不是和時宇的鬼樣子一模一樣?”

祝炎嵐徹底急了,柳眉倒豎雙目兩道火流直奔劍開天面門,劍開天不及躲避被燎得面黑齒烏,散出陣陣繚繞煙氣。

“沒事!我沒事了!”小獸的混沌傾注頗有奇效,方才還痴傻無狀的時宇,此時突然清明起來,離散的眸光再次聚合有神,只是頭顱還有些痛,不停揉著太陽穴疏解。

“嗯?這是什麼?”時宇揉捏的雙手觸到了頭頂的小獸,心裡一驚趕忙扯了下來,倒提著獸尾細細打量。

時宇不知情,其他人可都被嚇了一跳,猊大三人口中的阻音之物不用掏出,紛紛驚得啪啪落地。

雖然仍痛,時宇也沒忘了禮數,勉力起身倒提著小獸向赤殤行禮,赤殤心思全在小獸身上,目光不離其身,只對時宇略略點頭。

時宇又朝著劍開天笑了笑,心中感激此番遇險有幸得眾人相救。劍開天同樣也沒在意時宇,掃他一眼就緊張地盯緊了小獸。

時宇心惑,暗道這手中的小東西難道是什麼了不得的珍奇?

低頭看去,小獸似乎也是心有不滿,不停扭擺身軀,嘴裡發出唧唧急促鳴叫,就像是被揪住尾巴提在手裡的小老鼠,看得時宇一頭霧水。

“誰把這東西放我頭上的?難道是什麼療傷珍品?”

說著,時宇把小獸提到鼻前,仔細聞了聞,又道:“沒什麼藥味啊,這是誰的?炎嵐?你怎麼了?說話呀!”

眾人見這半晌小獸都沒有過激反應,才漸漸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靠近些一齊探查。

“時宇,你沒見過這小東西?”劍開天伸出棒槌一樣的手指,想要去戳。

一直在時宇手中溫順受虐的小獸突然唇口一張,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咔嚓”一聲嚼碎一塊指尖。

“嗷”!劍開天慘叫一聲,連忙縮回大手,赤殤比他更快一步,一掌劈在斷指根部,將整根手指齊齊斬斷。

劍開天叫得更慘,狂甩著手臂亂蹦亂跳。而那斷落在地的手指“滋滋”作響,不多時便化作虛無消散。

時宇也嚇了一跳,急忙甩開小獸,卻見它不待落地便化作烏光,“吱溜”一聲又鑽回了時宇懷中,藏在他胸口衣衫內埋了起來。

時宇枉有幻時都沒能反應過來,任由小獸鬼魅一般竄入胸懷,想要兩掌合攏狠狠拍去,但見劍開天的悽慘模樣,又不敢真的下手。

時宇鼓鼓囊囊的胸口正不停蠕動起伏,好像小獸在給自己找個舒適的位置,擺個愜意的姿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宇看看捂著斷指跳腳的劍開天,又指指自己胸口,驚異問道。

祝炎嵐才不管小獸和劍開天,只是拉著時宇檢查,尤其是在碎裂的頭骨上,扒開發絲細細查驗。

“到底怎麼了?夔三!你說!”時宇被眾人莫名其妙的模樣弄得心神不寧,而自己除了眼前一黑,再醒來就是從頭上拽下這麼個恐怖的小東西,中間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夔三一直躲在犰二後面探頭張望,聽到時宇叫他急忙奔出,張了半天嘴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指著還在時宇懷中扭動的小獸說道:“俺也不知道啊,這小傢伙是跟著公子你出來的!”

“跟著我?”時宇更加疑惑,他能確定絕不是自己逃出混沌海的,那讓自己昏厥的劇烈撞擊除了有自己一份力,更多的是來自海中未名之物。

“難道是這個小東西救了我?”時宇暗測,又搖搖頭。

查遍時宇全身,確定無恙的祝炎嵐此時才有功夫冷靜下來,挽起額頭稍有凌亂的髮絲,將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這裡也只有她講得清楚前因後果。

時宇渾身發冷,看著正透過衣衫縫隙與自己對望的兩隻眼珠,無比確定這就是撞暈自己的罪魁禍首。

可它為何要一直跟著自己,為何又會對自己的傷勢施以援手,時宇是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眾人心頭也俱是疑惑,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傢伙,在混沌海展示出來的力量比赤殤還要高上一籌。

但它靈智頗低心緒難測,好似把時宇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不辨對錯的它,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留下時宇,那就是把時宇打暈,這今後如何是好?

“要不再回混沌海一趟?看它會不會自己離開?”看著懷中迷人小寵一般的小獸,百般無奈的時宇試探說到。

赤殤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看得出它也有你一樣的混沌之身。

也許正因如此,它才對你並無惡意,甚至可以說是親密無間,但你倆誰主誰次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