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看到這僵持情形,心中所想可就天差萬別。

時宇這方除了祝炎嵐發出一聲驚呼,都被劍開天的輕鬆戲言感染,開始鬆開僵硬面龐略略緊張地看著大戰進展。

而海霄墟那邊則是一個個面色鐵青握緊了雙拳,實力最勁的龜丞相看去真像是個被頑童追趕抽打的老龜,猥瑣地伸著脖子拼命逃竄,只有頑童追累了喘息兩下,他才有機會回望幾眼,時刻準備繼續奔逃。

當然,這只是看去如此,歸萬年遠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和狼狽之相,時宇根本觸不到他一片衣角。

但歸萬年躲避是必需的,他還沒有摸清時宇詭異力量的真相,不敢讓他輕易靠近。

“沒意思!不玩了!”時宇略有氣喘地站在自己人身前,指著歸萬年說道:“你也不是什麼詭詐之徒,不曾向我同伴出手。今日這事就此作罷,我把那些女子帶走就得,你覺得如何?”

“作罷?你殺了龍太子,還好似吃了大虧要帶走我太子所遺後宮?”歸萬年不可思議地看著時宇,覺得他完全不能以常理認知。

“那你還想怎樣?你打得過我?”時宇笑了起來,他對今日的戰況很是滿意。

“你!”歸萬年氣得兩根長鬚都飄蕩起來,卻又不知該如何接住時宇的話。

放人他不敢,打又打不過,捉拿他的同伴要挾,似乎那個石頭人比自己差不到哪兒去,萬一他也和時宇一樣詭異,一旦捲入戰團就難辦了。

歸萬年正在左右為難,船艙外傳來隆隆奔行之聲,眾人一驚都扭頭外望。

只見無數海獸裹挾著滾滾暗流直撲而來,礁石砂貝翻攪激盪,清澈的海底頓時渾濁難視。

聚居海底的苦命女子,俱被這洶湧暗流卷得上揚下撞,陣陣驚呼不絕於耳,至於那一片簡陋居所,早已被抹平壓成畿粉。

時宇等人面色緊張,繃緊了身體準備迎戰來意不善的海霄墟修士。

船艙內的歸萬年等人,更是面色晦暗,一個個主動跪下,趴伏在地等待發落。他們已經看到了渾濁海流中一雙火光四射的怒目。

“嗬~嗬~嗬~,龍帝好大的脾氣啊!把我徒兒都嚇壞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與隆隆奔行之聲同時響起,一條火紅光帶隨著激流蜿蜒漫卷,把所有不住驚叫的海底女子都護了起來。

“既然是我徒兒好友要的人,我怎麼也該照顧一下,嗬嗬嗬~”

時宇聽到這笑聲汗毛直豎,明明是歡暢的笑聲,可怎麼都覺得充滿了怒氣,像是要焚盡世間萬物。

“赤殤!你莫要多事!我兒屈死,今日誰也討不得好去!”一個威嚴莊重的男聲滾滾襲來,撞在僅餘的水晶船艙之上迸出道道裂痕。

“龍帝!你那廢物龍太子,禍害大界無數女子早已惡名昭彰,死就死了!你看這半天還不明白?

看看那個老龜,忠心耿耿隨你先祖從海元界逃到我玄盤,服侍無數年又在魔龍之亂被打碎玄武真身再無恢復可能,你難道要為了個廢物殺了他?”

威嚴的男聲沉了下去,許久才緩緩說道:“我的家事,不需你多言。歸爺爺的事情,我們自會商議。”

一直趴在地上的歸萬年,身子微微一抖蜷縮得更顯瘦小。

“好!你的家事我們自不敢管,但我徒兒被你兒子設伏襲殺,你不但不給我交代,反而還想恃強凌弱!好一個無上龍帝啊!”

“交代什麼?知我龍帝,還敢讓你徒兒帶人上門損我海霄墟尊嚴!而她又何能與我兒相比!”

“嗬嗬嗬!給你臉不要臉!你那雜碎兒子早該去死!來來來!莫要再廢話!我倆先過一場!”水中紅光驟散,千百驚恐女子被安然置於遠方。

隨即又是紅光沸海,剛才還來勢洶洶的海霄墟修士一眨眼全沒了,只有汙濁的海底還在不時泛起層層泥浪。

本是當事正主的時宇和歸萬年都成了看客,時宇微張著嘴傻傻地看著祝炎嵐,看得她面色通紅。

“你看我作甚?當心我摳了你的眼珠子!”祝炎嵐實在受不了時宇的表情眼神,惡狠狠地說道。